在铁血高压下,涉案大臣终日惶惶不安,高悬头顶的铡刀不知何时会落下,这样的日子简直要将人逼疯。
宣和帝下令休朝三日,想来是准备在三日后的大朝会对他们这帮人进行清算。
“国公爷,这可怎么是好?太后被明为祈福实则被幽禁,您又失了圣心,下官实在是怕……”
“你个怂货,老夫乃两朝元老,更是先皇指定的辅政大臣,老夫马背上驰骋,保家护国时,赵君玄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如今羽翼渐丰,便全然不将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恨。
通知张安基,明日联合御史,跪在乾清门外,已死谏要挟,声势越浩大越好。
再告诉牢里的那几位,嘴巴守严点,什么都别说,只管喊冤,老夫自然会照看他的家人。
老夫倒是要看看,没了老夫坐镇,他赵君玄的皇位还做不做得稳!”
底下的大臣却不太赞同。
“陛下……自秦大人死后,行事风格与以往大相径庭,再加上李襄江崇尚法家酷吏,行事激进偏颇,整日从旁进言,使得如今的宣和帝手腕越发强硬,只怕死谏无用啊。”
百里寒猛地摔了茶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老夫要受这窝囊气不可!
如今的朝堂,保皇党,太后党间互别苗头,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若是有人想做墙头草,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
毕竟皇位上座的那位,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眼见众人脸色越来越差,百里文舒站了出来,“父亲,切勿燥怒,各位大人,请听小侄一言。
宣和帝身边的人不是不少,可真正有资格上殿参奏,又能在百官中有影响力的却不多。
刑部尚书伍子毅,和大理寺卿叶凡胜,如今忙着彻查旧案,分身乏术。
尤仲海那个老东西,向来胆小圆滑,上朝弹劾之事能避则避,从不轻易做出头鸟。
至于户部尚书林翰柏倒是个人物,不过东都税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只怕他现在自身难保。
所以三日后的大朝会,出面弹劾的人选,定是这半年来风头正盛的李襄江。
他本就是前太傅之子,在超重颇有人脉,又是状元郎出身,当年的风头更胜秦念之,宣和帝意扶持他入阁拜相,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若是三日后的大朝会,台子已经搭好,可偏偏唱戏的却来不了,宣和帝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孤掌难鸣……”
百里文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眸间阴狠一览无余。
书房众人茅塞顿开,脸色和缓了些,拍手称快,“此举甚妙!”
又听见那百里大少爷继续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各位大人此刻更应与国公府勠力同心,共同进退。”
“下官一切听从国公府安排,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眼见书房内的几位大臣都表了决心,百里寒这才满意地让人退下。
书房暗门打开,一身着四爪蟒袍的中年男子不疾不徐地踱步而出。
百里文舒上前作揖,“康亲王。”
那人不在意地摆摆手,“倒是我们小瞧了那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他一命。
眼瞅他人平地高楼起,而我们却犹如阴沟里的老鼠,反倒是畏畏缩缩见不得光!”
国公不耐烦地打断他,“够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太后呢,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太后自有计划,很快,宣和帝便会松口,恭恭敬敬地迎接太后和嘉敏公主回京。
哼,姜还是老的辣,赵君玄那小子,有野心也有点手段,可他的根基还是太浅了。不过是拔了几个据点,得了点证据,就敢狂成这样,真当本王是吃素的?
对了,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国公面色凝重,“估计是出了乱子,迟迟没有消息。”
康亲王面色不虞,挥挥手,“算了,整日自称什么圣教、圣主,还以为真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本事,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赵君玄那小子,这次铁了心要将咱们连根拔起,连什么男宠豢养男童这点小事,都要上纲上线,他既然做得这么绝,就怨不得我们不给他留面子了。
吩咐下去,之前准备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本王就不信了,就凭他那张脸,还拿不下个毛头小子!
等他自己和宦官颠鸾倒凤之时,可还有脸来找本王的晦气!”
……
上官思带着景明入宫觐见时。
正好碰见魂不守舍的康王世子,两人默默退到一边,不料那位混不吝的世子殿下竟停下脚步,盯着上官思瞅了许久,“你长得倒是与你哥哥有三分神似。”
上官思不明所以,又不是头一次见面,何出此言?
秦家两兄弟是出了名的好皮相,气质如松,不同的是秦念之看似温润如玉,实在冷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