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那天人之姿的秦大人只是淡漠地瞅了她一眼,便朝着李湘禾关切道,“我瞧她脸都肿了,你的手没事吧,疼不疼,让下人取些冰给你敷敷。”
众人一愣,面上犹如调色盘般五花八门,一阵无语。
方沁甜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二人,惨白的小脸涨得通红,从没觉得这般恼羞过。
本以为李湘禾打了自己一耳光已经够丢脸了,可这瞎了眼的秦念之却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便让自己的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惹人嘲笑。
一旁的紫衣男子看不过去,“秦大人身居要职,竟是这般蛮不讲理护短之徒!明明是李姑娘打人在先,你却不问前因后果包庇……”
“在场这么多名门闺秀,我未婚妻为何不打别人单单打这位方姑娘呢?想必一定是有不得不打的理由。
还有,我记得湘禾是家中幺女,哪来的妹妹?方姑娘莫要乱认亲戚,湘禾面子薄,性子又软弱,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只能由我这个未婚夫代劳了。”
明月郡主倒吸一口凉气,“面子薄”、“性子软弱”、“不好意思说”……
秦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话?刚刚是谁将巴掌扇得虎虎生风,自己站在一边都感到后怕。
方沁甜此刻简直被气到内伤,咬牙暗自忍耐,眼角带泪,惨然一笑,我见犹怜。
“秦大人教训的是,李姑娘如今贵为惠宁郡主,自然看不上我等从前的小姐妹,是我高攀了。
只是他和孟哥哥这么多年情谊,总不能说断就断了,小女只是为二人惋惜,才想着劝解几分,免得二人因为一时意气,抱憾终身。”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秦念之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嘉敏公主听到动静此刻也缓缓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眸底闪烁着兴奋的微光,此刻几人成了御花园的中心。
“参见公主殿下。”
秦念之躬身作揖。
“免礼,许久未见,秦大人风采依旧。”
秦念之微微垂眸,不敢直视嘉敏公主饱含情谊的双眸,“公主谬赞。”
嘉敏公主轻笑,“众位都围在此处作何?可是嘉敏招待不周啊?”
那方沁甜只犹豫一瞬,立刻哭哭啼啼道,“我不过是劝李姐姐不要和孟表哥置气,谁料,她竟恼羞成怒,掌掴臣女,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
臣女真的是一番好意,表哥为了李姐姐,茶饭不思,萎靡不振……”
秦念之皱眉打断她,“方姑娘慎言,孟尧如何与湘禾又有何干,你这般无端指摘着实可笑。
据我所知,孟将军食宿都在军营,你空口白牙,捏造事实,实在令人不齿。”
方沁甜眼神躲闪,“表哥最近确实不在家中,可小女所说却是事实,表哥因李姐姐为情所伤,难道她不应负责任,开解一二……”
“一家有女百家求,湘禾这般好,爱慕之人如过江之鲫,若人人求而不得,便将满腹相思化为怨怼,岂不可笑。
再者若是街边乞丐爱慕方姑娘你,为此寻死觅活,你是否有责任开解一番,若是开解不成,你又当如何?难道要慷慨献身……”
秦念之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当众同女子针锋相对有失君子之风,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说完还看向四周,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
看热闹的人群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谁也不想在这么美的日子里,被人指着鼻子骂到体无完肤。
“你……你……”
方沁甜又气又恼,没想到堂堂大学士竟这般没有风度。
还将自己与街边乞丐联系在一起,更没想到这秦大人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般,对李湘禾的维护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明明头上绿云绕顶,偏偏一副甘之若饴的模样……
眼见周围人逐渐偏向李湘禾,她羞得捂面痛哭,转身便想逃开。
可李湘禾怎会让她如意,猛地从秦念之身后窜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站住,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其一,我是陛下亲封的惠宁郡主,你以下犯上,对我毫无尊重之意。
其二,明知我和秦大人已经定亲,还试图将我和孟尧联系在一起,故意在我未婚夫面前说三道四,毁我清誉。
其三,因你一人之故,搅了众人赏花的兴致,破坏了嘉敏公主精心准备的赏花宴。
就算嘉敏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难道你就毫无羞愧之心,不打算好好赔罪道歉吗?”
方沁甜往日无往不利的泪水,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秦念之一番唇枪舌剑的说辞,更没人敢出声帮她。
最终她只能屈辱地跪在地上,“是臣女错了,坏了嘉敏公主的雅兴,还请嘉敏公主恕罪。”
“你更应该向湘禾道歉。”
秦念之见她依旧死不悔改,不愿意向湘禾道歉,黝黑的杏眸满是怒意,任谁都看得,这个向来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