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内
“陛下这是蒋年送回的密信,还有一封是他专门写给……秦大人的。”
书案上摆着两封同样用蜜蜡封住的信封,宣和帝漆黑的眸子停留在那封“恩人亲启”的信封上,闪过一丝不悦。
沈峤立刻上前,“不如臣现在就销毁它。”
“不必,朕……亲自给念之送去。她最近如何?现在在何处?”
一向行事果决的威武帝王,每每想到那夜她转身离去落下的泪珠,越发后悔自己的孟浪行为,不免有些瞻前顾后。
“算了,她不想见我,朕还是在等等,等她气消了……”
“陛下,臣以为秦大人性子淡漠且倔强,可对陛下和国事最是上心,蒋年更是她亲手救回的人,不如陛下就以此为契机,主动找秦大人破冰。”
沈峤抓住时机立刻进言,只希望这君臣二人尽快和好,这两日陛下心情不爽利,连带着他们这些办差的也没好日子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宣和帝居高临下地坐在书案之后,神色并不分明,许久,淡淡地回了句,“听说你已娶妻,夫妻很是恩爱,琴瑟和鸣,相处十分融洽。”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瞬间让沈峤的心思绷紧,“是。”
“可有什么经验?
你若是惹得你夫人生气,一般需要做些什么,怎么哄,才能让他消气?”
沈峤听后一脸莫名,“臣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般都是夫人哄我开心……”
话音刚落,便察觉周遭温度骤降,陛下眼风凌厉,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补救道,“大概……大概投其所好,嘘寒问暖,赔礼道歉,做小伏低,或许行的通……”
他越说声音越小,心里暗暗叫苦,哄女人他是真的没经验啊,再说秦大人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宣和帝听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垂眸看向书案上的密信和奏折……
……
熙攘的街头上,秦念之和李湘禾两人正并肩闲逛。
玉白等暗卫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自从那日诓骗秦大人去温泉之后,她便十分不待见自己,玉白自知理亏,可两个都是大爷,哪头都得罪不起啊。
此刻更是从头到脚挂满了零碎的小物件,想自己堂堂暗卫,如今竟像个跟班长随一样,忍不住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快点跟上,磨磨唧的真没用。”
李湘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头亲热地挽住秦念之的胳膊。
见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心疼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累不累,先去天香居歇歇脚,他家有你喜欢吃的酥酪,清茶。”
“好。”秦念之确实体力不支,这具身体如今孱弱得厉害。
可刚踏入天香居的大门,便瞧见搀扶孟母一脸温婉的方沁甜,两人正往门外走去。
几人打了个照面,脚步一顿。
李湘禾心中直骂晦气,可也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
便微微侧开身,让孟母先过。
哪料那孟母却是直直的挡在李湘禾面前,李湘禾不愿与她争执,又让了让,可那孟母再次不依不饶地挡在二人面前。
“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李姑娘如今贵为郡主,便如此目中无人。
见到老身,竟连声招呼都不打,真不知道李太傅名满天下怎么会教养出你这样不知礼节、不懂进退、鲜廉寡耻的女子。”
这话不可谓不毒辣,那孟母的声音也不小,不少路过的人都听了进去,就连在天香居品茶的堂客们也忍不住探头张望。
身后的玉白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老妇人是谁,竟如此彪悍?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挡的是谁的路,骂的又是谁啊?
赶忙卸下身上的“货物”,抬抬手,瞬间便有两个青衣小厮上前,麻利地拾起“货物”退到一边。
玉白摇头晃脑,活动手腕,随时准备着,虽然眼前这两人看上去毫无杀伤力,一个老,一个弱,但他不敢掉以轻心。
李湘禾本不欲与她打交道,可这泼妇跟个疯狗似的,上来就咬,嘴里还不干不净,牵扯自己的父母,当即怒火中烧,忍不住回怼道,“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泼皮啊。
怎么,你既然知道本姑娘如今贵为郡主,你一个三品淑人,还在本郡主面前摆什么架子,怎么,是要给本郡主磕一个再走吗!”
“你!沁甜说的果然没错,你善妒又不容人,既不恭顺又不贤淑,更是勾三搭四,朝秦暮楚,这样水性杨花的贱货,这辈子休想进我孟府大门!”
围观众人,眼底闪着精光,满脸的探究与好奇,有得更是当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李湘禾脸色泛白,身形微晃,显然是气到极致,曾几何时,自己爱屋及乌,何曾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娘孝顺,如今想来,真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拉住欲上前理论的李湘禾,秦念之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