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文虽然骂妹妹愚蠢任性,可还是心疼妹妹的,虽然妹妹不说,但他也能感觉得出来,妹妹肯定在婆家受过委屈。
他轻叹一声,跟顾修远道:“大哥,萱宜在婆家应该不太如意。”
顾修远皱了皱眉,无奈摇头:“即使不如意,我们作为娘家人也插手不了别人的家事,除非他们做了出格的事,我们才能上门讨回公道。武安伯府本就家庭环境复杂,没点手段的姑娘,嫁过去受委屈也是意料之中的,让她吃一堑长一智吧。”
这时,顾修明的声音插进来:“大哥,四弟,你们怎么这样说?”他脸带笑意看了眼两兄弟,不以为然道,“我看大妹夫对大妹妹挺好的,他跟大妹妹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生怕音量大些吓着大妹妹,怎么就过得不如意了?”
此言一出,两兄弟齐齐侧过头向他看过去。
顾修文看他脸带笑意,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感觉他在幸灾乐祸,明眼人都能看出萱宜脸色有点憔悴,真正过得好的新媳妇,那是脸色红润、一脸喜色的,大嫂当初就是,三哥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顾修远回道:“妹夫对她好,那也不代表她就没受委屈,武安
伯府人口多,龃龉也多。”
顾修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含笑说:“你们啊,就是杞人忧天,大妹妹出身长兴侯府,我父亲现在圣眷正浓,萱宜是父亲的亲侄女,武安伯府还能苛待了她?”
顾修文蹙起眉头,淡声问:“三哥对武安伯府似乎很放心?”
“我觉得武安伯府没什么问题。”顾修明瞥了他们一眼,接着道,“大妹妹是能吃亏的性子?如果受了委屈,回到娘家她肯定向我们诉苦了,她今天说一切都好,还跟大妹夫恩恩爱爱的,证明是真的没受委屈。”
顾修文微微张了张嘴,霎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
顾修明的青玉轩跟他们两兄弟的院子不是走同一条路,与顾修明分别后,顾修文才与自家亲哥说:“大哥,我去了灵山书院念书之后,也不太清楚家里的事,你在家也时常跟三哥见面,你觉得他最近表现如何?”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顾修远一脸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三弟自从跟你和二舅舅打架被禁足后,认真反省过,之后就改过自新,孝顺长辈,对家中的兄弟姐妹也很是友爱,与往常无甚区别。”
顾修文又问:“那他对三婶如何
?”
顾修远回道:“三弟对三婶也很是孝顺,隔三岔五的就去给三婶请安,如今也是母慈子孝的。”
顾修文结合过往的种种,心存疑虑:“未婚妻成了母亲,外头的人都笑话他,说他的新娘成了新的娘,他以前是恨极了三婶,真的能对三婶视若母亲?”
闻言,顾修远微微摇头:“那也是三房的事,我们大房管不着,倒是你,你想这个做什么?”
顾修文却道:“大哥,话不能这样说,三婶对我挺好的,给二舅舅送东西的时候,给我也送上一份,要是没有三叔,我还不能去灵山书院呢,如果三哥有问题,我肯定要提醒三叔三婶的,让他们留个心眼儿的。”
顾修远沉默片刻,回道:“三叔作为大理寺卿,面对那么多犯人,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如果三弟有什么问题,他能看不出来?哪里就需要你来费心?你就好好念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顾修文不以为然道:“亲情能蒙蔽人,对待犯人和对待亲人是不一样的。”
他说着,脚步一顿,环顾四周,见周围没其他人,又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可别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房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们大房也跟着倒霉
,我们现在也是在沾三房的光。”
顾修远愕然,第一次用一种认真而又诧异的目光打量这个弟弟,感觉弟弟去了灵山书院之后变了,沉稳懂事了许多,长进了不少,这种话放在以前,弟弟是不会说的,弟弟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斗鸡、斗蟋蟀、出门溜鹦鹉都干,玩的时候耐心十足,要读书就坐不住了。
顾修文觑了觑他,又提醒道:“大哥,你以后要走仕途,父亲能给你铺路?到头来还不是靠三叔,三叔不好,我们也别想好了。顾家的旁支是有在朝为官的,可以相互提携,但那些人哪有三叔亲?”
顾修远定定地看了弟弟半晌,道:“四弟长大了。”
“我都十五岁了,本来就长大了,不少人在我这个年纪早就做父亲了。”顾修文轻哼一声,表情还带着几分傲娇,见兄长笑了,他又道,“祖母常说一家人要齐心协力,若人心不齐,顾家今日的荣光早晚会不复存在。”
顾修远瞪了他一眼:“现在都知道教训兄长了?”
顾修文呵呵笑道:“我哪敢?大哥,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找三叔,先不跟你说了。”
闻言,顾修远一脸错愕:“四弟,你不是一直都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