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想到那个流浪画师的话,心头又泛起一种深深的痛苦,就好似毒虫啮咬着她的心!
靳枫是真的失忆了吗?
靳枫看见自己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他痴痴尾随的背影吗?那一份在烈日骄阳下的纯纯的爱恋啊,真的湮灭在泛黄的记忆中了吗?
那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眸深处又会泛起一种无法忽略的热情呢?
她不想面对他,也不敢面对他!
她会觉得很愧疚!
但是她现在又不能拒绝跟靳枫单独相处!
按照靳霆的性格,不可能让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没有‘云雾非花’四个人的保护而单独出行。
但现在云飞自然要守着宿雾,非墨一个人又忙不过来,只有让他们坐同一班飞机了。
她苦涩地想:靳霆都不介意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未来才最重要。
“这才乖。”靳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其实我也知道我以前做错过不少事情,这一次小枫回国,我不会像从前一样把他一个人关在一个真空玻璃箱子中,也不会再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了。
我会带他到靳氏,让他参观一个企业的运作,让他知道我平时都在做些什么,要怎样,才能维护父亲留下的一片疆土!”
初雪歪了歪头:
“你要把他培养成第二个你吗?可是,这不一定是他想要寻求的快乐……”
“快乐?我的快乐也不一定是做总裁,这是他的使命,他会从使命中找到快乐的!”
靳霆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总之,我会好好教导他,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下一秒,靳霆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初雪不明所以,歪头看他:“怎么了?”
“小枫,小枫送给我的护身符!”靳霆突然低呼一声,神情惊愕,“……不见了!”
“什么?”初雪自然知道那个护身符,在他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那只护身符她就看过,是一只古老的不值什么钱的硬币,但在靳霆眼中却是最最珍贵的宝贝。
他常说,自己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戴着小枫特意送给自己的那只护身符!
靳霆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唇有些发干:“不对,我出门前它还在那里的,那牛皮绳子很结实,不可能随便掉的,一定……一定是我刚才跟那个黑人打斗的时候……落在小巷里了……”
初雪忙安慰他道:“没事,那东西又不是很值钱,要不,让小枫下次再送你一个得了。”
“那怎么行呢!”靳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枫送给我的东西!而且是护身符!如果丢了的话,他该多伤心!不行,我要去把它拿回来!”
“啊?”初雪看着窗外,踌躇了一下,“刚刚车子开过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么晚了你就别去拿了。况且掉在那条黑黑的小巷里,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找找看,不然,我晚上会睡不好的。”
靳霆迅速的下了决心,起身招呼那位警员小头目,“不好意思,麻烦停下车,我要下去。”
初雪也起身道:“那我也跟你一起下去吧。你不在我坐车也没有意思,我跟你一起回去找。”
“不用了。”靳霆把手放在初雪的肩膀上,柔声道,“这是你在巴黎的最后一晚上啦,虽然下次还能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非墨,你就先带她到处去走走,去逛逛她喜欢的小店,买几件新衣服,不然她的那闺蜜什么冬冬的,又要蹬鼻子上脸,编排上我了。况且,我要去的那边又黑,你一个女人还是别去的好。”
初雪嘟起嘴,摇摇他的手,撒娇:“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嘛……”
“我很快找到了就可以过来陪你,乖。”
非墨点点头:“主人,你要小心啊!”
“我倒是没什么。”靳霆回过头,“非墨,你要好好保护她。”
说着,他便大步向黑暗中走去,背影写着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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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靳霆的背影远去,初雪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今天发生了这么多波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原本还以为两个人可以一起牵手好好的游览一下巴黎夜景,说些甜言蜜语,却没想到又横生枝节。
算了,试想如果是晨晨送给自己这么一个护身符,不管发生任何事,她也要把它找回来。
初雪又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那个玉坠子,心中一阵酸涩,摸着空荡荡的脖子,想起曾经那根红绳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那块早已沾满自己体温的玉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妈妈,对不起……
如果被她知道那块坠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