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公府用过早膳后,二人便回了别院,外头天气好,苏倾若在院中找了处阴凉地坐下。 石桌上摆了几盘茶食,瞧这样式像是出自城东最大的那家糕点铺子——玲珑酥。 楚淮之刚在苏倾若对面坐下,就听到苏倾若说:“世子,手。” 楚淮之有些意外,伸出右手,挑眉道:“怎么,还没牵够?” “……”苏倾若嘴角一扯,“另一只。” “?”楚淮之虽疑惑,却也听话地将左手伸过去。 苏倾若撩开他的袖子,细看手臂内侧的一道伤口。 昨日楚淮之下手没轻没重,在手上划了道近两寸的伤口,因为房中没有金创药,便只简单止了血,连药都没上。 “上药了吗?看起来好像好一点了。”苏倾若道。 楚淮之逗她:“心疼了?” 苏倾若抬眼看他,“我劈竹子划到手的伤口都比你这深,我似乎更该心疼自己。” “……” 苏倾若松开他的手,“我是担心被爹娘看到,不好解释。” “这有什么。”楚淮之随意道,“就说是你咬的。” “……谁咬人的伤口是一道痕啊?” 苏倾若有些想不通,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划个口子取点血,谁承想你划这么长一道,那血再多流会儿都能将帕子整个染红。” 楚淮之自然不是想自残,可他拿着剪刀准备往手上划时,低头瞅见苏倾若微微皱起的眉头,眼中似乎还带了点心疼。 楚淮之心头一颤,手抖了…… 那绣了鸳鸯戏水的白帕子,倒也发挥了一点用处,成了他止血的工具。 原先只想滴几滴血做做样子,却不小心染多了,是以今早回别院前,楚淮之还被花婉清拉到一旁教育,让他在床上温柔些。 楚淮之不知如何辩解,只好吃个哑巴亏。 “何须担忧这些,问起就说是在军营里伤的,”楚淮之无所谓道,“小伤而已,过两日就好了,他们才不在意。” 既然本人都这般随性,苏倾若也不多事了,在满桌的茶食中挑了一块龙井米糕。 才咬下一口,突如其来一声响亮的“三姐儿”将她吓得不行,险些丢了手中的米糕。 苏倾若刚缓过神来,楚淮之已然对这着她身后的不速之客道:“毛毛躁躁的,平日怎么教你的?” “我又不在别人面前这样。”长乐嘟囔着跑过来,坐在苏倾若旁边,挽着她的手将身子贴上去,“我见着三姐儿亲,高兴不行啊。” “没大没小。”楚淮之指正道,“这是你堂嫂。” 楚淮之和苏倾若成婚的事情传到长乐耳朵里时,她正和宁王妃在江南赏花,听闻楚淮之要娶妻,二人都替他激动了一会儿,再听说娶的是苏家的三姑娘,长乐霎时僵在原地,反复确认真的是苏倾若。 她也没时间在江南闲逛了,即刻启程回长安,赶上了喜宴。 长乐昨日就想来找苏倾若,却被楚淮之拦了回去,害她在宁王府里抓耳挠腮,总算等到第二天天亮。 长乐气鼓鼓地看着他,“哼。” 苏倾若出来打圆场:“没事,郡主想唤我什么都行。” “你就惯着她吧。”楚淮之无奈道。 长乐得意道:“嫂嫂就是对我好。” 楚淮之才不同她一小丫头一般见识,问了几句她和宁王妃下江南的景遇。 提起这个,长乐兴趣便来了,滔滔不绝地和苏倾若讲述她在江南的所见所闻,讲的那叫一个喜跃抃舞、忘乎所以。 结束时长乐又将矛头指向楚淮之,呛声道:“若不是哥哥突然要成亲,我和娘亲还没去到扬州呢,便得匆匆赶回。” 楚淮之:“……” 长乐说累了,端起面前的青玉杯饮茶,才注意到面前摆了盘极少见的茶点。 “这是玲珑酥的白玉栀子糕吗?!”长乐眼睛一亮,拿起一块方糕凑近鼻尖嗅了嗅,浓郁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长乐确信道,“一定是!这个味道我不会记错。” “郡主爱吃?”苏倾若将一盘白玉栀子糕都放到她面前。 “这个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长乐感叹道,“我都只吃过两次。” 苏倾若也拿起一块,打量了一番,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同,“不就是一块方糕吗?有这么稀奇?” “这白玉栀子糕是玲珑酥的招牌。”长乐娓娓道来,“栀子花只在春末夏初时才开,所以只有这个时节能吃上。虽说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糕点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