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掌拍在苏与临背上,“长了张嘴会说话,能耐了是吧,还敢揶揄我。”
苏与临垂着脑袋,十分识相,“我不说了。”
“唉,真想嫁我也不能拦,你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个人不在意咱家干的这行当愿意娶你,还是这样的富贵人家,平日里我可都不敢想。”柳燕道,“过两日等国公府上门提亲了,再同他们细谈吧。”
*
国公府前来提亲那日,沿途一阵嘈杂,都在惊呼国公府竟如此大的阵仗,不知是要娶哪家姑娘。
“这条路上可不少富家小姐,世子这是看上哪位了?”
“诶,这怎么往另一边走了?西街没几户富贵人家吧?”
“这谁知道呢?快快,跟过去瞧瞧。”
“……”
苏与临在门外放哨,一见着国公府的马车转过街角,马上进屋喊道:“来了来了。”
苏倾若依旧冷静从容地坐在椅上,“来了就来了,大呼小叫的做甚,一点儿也不沉稳。”
苏与临坐到她旁边,洒脱道:“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嫁人,商讨婚事也不是对着我,我就是看戏的。”
车马声愈近,苏倾若交叠放置腿上的手逐渐攥紧,坐的也笔直了些,眼睛虽目视前方,眼神却是涣散的。
“与临,我今日这打扮可还得体?这衣裳的颜色会不会太素了,要不我再换一件?”苏倾若嗫嚅道。
苏与临叹道:“行了,你慌什么?谈个婚事而已,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苏倾若嘴硬道:“我才不慌。”
苏与临懒得拆穿她,起身往外走,“不慌那就走吧,他们该到门口了。”
见国公府几辆马车停在苏家铺子前边儿,一旁围观的百姓骤然安静了几秒,而后更加激烈的议论起来。
“苏家?难不成世子要娶的是苏家那位三姑娘?”
“放着这么多家境优渥的小姐不娶,世子这是何意?”
“这三姑娘平日里不是同长乐郡主交往甚密吗,莫不是蛊惑郡主,进而勾搭上世子,好一朝变凤凰。”
“说的不无道理,三姑娘长得就是魅惑人心的模样,世子一时被引诱了,也是有可能的。”
楚淮之率先从马车中下来,站在一旁等楚贤和花婉清下车,听着人群里头议论纷纷,偏头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处地方果然安静了下来。
苏家一家四口已站在门口迎接,秦国公夫妇走在前头,楚淮之紧跟其后,分明是头一回见面,两家长辈却像是认识许久,有说有笑地将人迎进门。
苏倾若站在门后一侧,楚淮之踏过门槛时扭头同苏倾若微笑点头示意,悄声道:“好久不见。”
这话听来像是隔了多长的时间,其实只有五天而已,苏倾若倒觉得上次见楚淮之仿佛还是昨日。
楚淮之站到她旁边,指挥着小厮将聘礼抬进屋。
苏倾若看着几个小厮来来回回将几大箱子往屋里抬,不知抬了几趟,总算是完了。
肃清若目瞪口呆地看着摆了满地的聘礼,呆滞地关了门,对楚淮之道:“是不是太多了?”
“多吗?”楚淮之微微笑道,“正常礼数,是该这么多的,少了可不叫人看笑话。堂堂国公府娶世子妃,竟可怜到给不起聘礼,这话要是传出去,国公府颜面何存?”
“你都敢娶我了,还在意这些?你我家境悬殊,免不了遭人非议,方才我都听到了,估计是见着你们在,不敢说得太放肆,私下里指不定如何议论国公府。”
“是吗?”楚淮之看着她道,“我倒是觉得,他们会羡慕我。”
苏倾若亦仰头看他,“嗯?”
楚淮之眼中慢慢浮起笑意,将话说完:“羡慕我娶了三姑娘这样好的女子。”
苏倾若闻言一愣,张口结舌。
堂内几人已经落座,两人还站在门边,花婉清见着他们站在一块儿,拍手叫好,笑容满面,“瞧瞧,瞧瞧,我们淮之和令爱真是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登对得很啊。”
顿时一屋子人都朝他们看过来,楚淮之低头哑然一笑,一脸的骄矜。
倒是一侧的苏倾若耳尖一红,面上一燥,不自觉攥住了手边的衣裳。
楚淮之看出她的局促,对她说:“我们也过去吧。”
苏倾若呆呆点头:“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