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给武安侯面子,逼着文武百官继续在奉天殿中观赏歌舞。
但大臣们哪里还有这个心思,现在是个人都看得出,外面正有大事发生。
而且非常显然,皇帝早有预谋,是故意将大臣们困在这里。
所以皇帝不止是猜疑太监,就算是对文臣、武将、勋贵,明显也是放心不下,生怕有人趁机作乱。
君臣处到这个份上,其实也就很没意思了。
不过朱祁钰不在乎,大臣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搞政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事情,尤其是当皇帝,那就更不能要脸了。
朱祁钰只想要自己一家人好好活下去,毕竟经验教训就摆在那里,历史上的景泰就是因为脸皮太薄,这也不敢干,那也不敢干,结果自己一大群女人里,就一个二五仔活了下来,剩下的要么是死于非命,要么是被迫殡葬,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所以朱祁钰就这样和大臣们在奉天殿杵着,让大臣们随便议论,只要不出大殿就行。
……
圣贤都讲究天人感应,其实天人感应有时候真的管用。
随着战场上越来越多的瓦剌将士被杀,雨也是越下越大。凄风苦雨,把战场衬托的更加悲壮苍凉。
这场夜袭,以营州左、右两卫最为得心应手,从一开始,朱祁钰就在着力给自己的亲卫训练夜袭战法,等的就是这一晚的雨夜袭营。
反面例子就是范广、陶瑾率领的神机营。神机营顾名思义,作战方式就是以火器为主的。这么大雨天,火器肯定是没有用的了。虽然一部分神机营精锐也能进行肉搏战,但终究比营州卫与骁骑营差不少。
而且营州卫分工更明确和协调,八千将士,分成了四个兵种,三千重步兵在最前面,负责冲撞和突破;两千行动灵活的轻装步兵,负责截击和围杀。
一千弓弩手负责协助和掩护。剩下两千人负责砍人头,加清理漏网之鱼。
另有阿剌知院的五百死士,则临时混编进营州右卫一起行动。由于营州右卫本来就是以归顺大明的保定鞑官为主体,所以双方配合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朱祁钰一开始就从兵部和锦衣卫捯饬来了八百神臂弩,后来又追加了一批,现在大雨天火器没用了,强弓劲弩就排上了大用场。
所以杀入瓦剌大营之后,营州卫并不往也先的中军杀,而是掩护后军跟进之后,便在侧翼有条不紊地玩起了砍人头游戏。
这倒不是营州卫的将士不够勇敢,而是一种谦逊和礼让。范广、王通、郝义、李璇郭昌、郭聪等人更需要击溃也先中军的功劳。
一来,营州卫之前立的功够多了,许通、谷忠、刘昌等人也不愿意搞得过于树大招风,二来,亲卫砍人头,给的赏钱多啊。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好机会。
范广带领的神机营、王通的天策卫则在大雨里喊着活捉也先的口号,最先杀到了也先的中军大营外围。
守着也先中军的,是最精锐的一万亲军,个个身披重甲,手执利刃,悍不畏死地阻击着明军的冲击。
范广与王通大概也是一万人,双方在一块狭小的区域堵成了一团,根本就施展不开,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双方互砍了一顿饭的功夫,终究也没有多少伤亡。
范广与王通着急,也先却比两人更着急。外面到处都是喊杀声,想想也知道,明军没个三五万人,也不敢杀进大营里来啊。
这就意味着,瓦剌、大明双方,现在正有至少八万到十万人混战在一起。
想到这里,也先越来越心惊,越来越心凉。眼看就要完,先不说自己手里这疲惫不堪的三万六千将士,能不能打得过杀进来的三到五万明军。
就算打得过又能怎么样呢,明军一共二十多万人,眼前这五万拼光了,可以再派五万上来;若是再拼光了,那就再派五万。
现在黑灯瞎火、风雨交加的,瓦剌骑兵的战力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离天明还有三个多时辰,瓦剌将士就算再英勇善战,也根本撑不到天明,体力就会被耗尽了。
简单说,明军就算用最笨的车轮战,耗也耗死瓦剌大军了。
所以也先得出一个结论:这次输定了。
现在唯一理性的做法,就是及早脱离战场,少输当赢。
就在也先纠结的时候,朱祁钰又做了件过分的事情:郝义的御马监四卫与徐亨的骁骑营从与范广相对的方向,也杀到了中军大营的外围。
朱祁钰过分的地方在于,他之前同意了交趾归顺土官陈复宗的提议,让陈宗复、阮宗琦等交趾归顺土官加入了武骧左卫,负责将御马监养的大象拉出来,打造象甲,训练象战。
这不,眼下这几十只全副武装的大象就排上用场了。
若是在正面战场上,双方摆开阵势对垒,象战没什么大用,火炮,强弩都能轻松对付大象。
但是这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