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肖白的屁股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好巧不巧,凤霄车在这时开动了起来。
肖白:“……”
鼻间淡淡萦绕着一股熟悉的莲花香气,肖白记得这股香,名叫云莲香,和凤轩身上的味道一样,清心淡雅,沁人心神。
他僵硬地动动身子坐起来,打量了一圈车内,格局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一张大床,两个檀香木椅,一个茶桌。
两年来都没有变化…
凤轩依旧坐在轮椅上。
肖白有些不自在地起身,他环顾四周,坐到了凤轩对面的椅子上,那座子很软很舒服,但他却是如坐针毡。
“三爷,这车……”
“你可知这车是谁做的?”凤轩先开口问他。
肖白愣愣地点点头,“知道。”
他当然知道,不光他知道,全天下武林的人都知道,这辆四轮豪华马车是凤三爷的爱徒所造,送给他师父二十五岁生辰的贺礼,当年这件事还成为一段佳话,整个武林都在赞颂他们的师徒情深。
虽然后来被现实狠狠打脸。
“那你如何看待他这个人?”
肖白被问的愣住了。
你让他自己谈自己,他自然有千万般话要说,可他此刻是肖白,根本不认识萧进这个人。
“我和他不曾认识,又何谈见解?三爷说笑了。”
“哦?”
凤轩这一声反问的语气顿时让肖白毛骨悚然起来。
难不成凤轩看出来什么了?
这个念头让肖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凤轩表情没有异样,只是那双没有波澜的眼里突然透露出几分落寞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
“那你应该听别人提起过他,好的,不好的,都说说。”
肖白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男人可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弱势的神情,就连萧进也没见过。
他印象中的凤轩一直都是强势的,霸道的,就算双腿已残,也依然高高在上。
他张着嘴,犹犹豫豫地不知该说什么。
对面的男人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文,丝毫不着急,这也让肖白无措不安起来,脑中纷乱思索了半天,最后硬着头皮说:“倒是听沈盟主提起过,他说萧…这个人是个胆小鬼,遇到事只知道逃避,遇到害怕的人也只知道躲,从来不敢站出来面对。”
“胆小鬼吗?”
凤轩摇头失笑,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是挺胆小的,如果他现在在这里的话,恐怕早就跳窗逃走了。”
“……”
“还有吗,清风还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人怎么还问上头了,肖白心里快抓狂了,他此刻是真的很想跳窗逃走,多待一秒都是对他刚才那句话的不尊重。
然而凤轩还在执着的等着他的话。
无奈在心里连连叹气,肖白继续说:“沈盟主还说…他这个人造了许多孽,杀了许多人,如果他还活着,一定有不少人想杀他…”
“不会。”凤轩打断他,语气坚定的同时目光也在注视着他:“有我在,没人会伤他。”
肖白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了一下,不禁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
“他是犯了错,但也自食恶果,他最后死的很痛苦。”
肖白不赞同地摇摇头,有些赌气道:“可他确实欠了太多命债,他还不清的!”
“肖白,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没人需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两次生命。”
“……”
肖白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天下所有的人都骂他是魔头是杀人狂,活该千刀万剐,活该万劫不复,就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自己身上的罪这辈子也洗不清。
然而现在凤轩却告诉他,他的罪已经赎清了。
真的赎清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凤轩问他。
肖白有点受不了他目光灼灼的盯视,闷闷的别开头:“没想说的了。”
“是吗。”凤轩的嘴角渐渐浮上一丝笑意,似是心情不错:“风儿说得没错,你跟他真的很像。”
“……”
马车里霎时安静的如一潭死水。
肖白手心紧张的沁出了冷汗,他刚才说的太多了吗?还是漏出了马脚?
可他们才见了三次面,不可能这么快认出他吧。
凤轩之后没再说话,只是右手食指轻轻搭在轮椅把手上,一下一下轻扣着,眼睛望着对面的青年一直出着神。
战战兢兢的在马车上坐了一路,一到沈府,肖白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他一直不明白凤轩为什么让他坐凤霄车,本来就隐隐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