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的第一日,井焕在被倒卖被倒卖被倒卖中的悲惨处境中水深火热,羲华和九韶却在那个“罪魁祸首”的灵潭边,面对着男女换错身的尴尬之境,一筹莫展。
纵使那支伤了他们的冰箭就在手中,九韶琢磨良久,又是劈又是斩,甚至祭出了灵火焚烧,都不见那箭有丝毫变化。
最后,那箭上穿了一只野兔,被架在火上翻烤。
神族都崇尚高洁,生火烤兔子这种事挺离经叛道的,但羲华这个神族之首似乎更注重口腹之欲,丝毫不觉得坐在火堆边咽口水是什么不雅之事。
毕竟她带出来的包袱乾坤袋丢在水里了,不打点野味岂不要饿肚子。
神仙也不能饿肚子呀,餐风饮露是高雅,但也只不过能管饿不死,肚子空落落的难受它不管呀。
九韶为此生起了闷气,许是这些烟火之物吃的多了,羲华这具身体饿的尤其快,且这令人抓心挠肝的饿意,现在是由他在体会的。
所以那只兔子是他打的,火是他生的,在火堆边翻烤着兔子的人还是他。
——不是他的身体,是顶着羲华壳子的他本人。
至于为什么不情不愿还要他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羲华这具身体是烤野味的一把好手,甚至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别看九韶的灵魂从没碰过兔子一根指头,手头的本能早便指引他一步步做到了现在。
至于羲华,九韶那一贯沉静如水的脸上被她丰富的内心硬凹出了许多人情味,笨拙的十指却被她吐槽了良久。
半个时辰前——
“哎呀,跑了跑了……九韶,你这身体太僵硬了,怎么都不听使唤……嘶,好疼!”
羲华向草丛中接连弹出几道指风,却连兔子的边都没挨到,反倒被那上蹿下跳的小东西耍的团团转,一股力使猛了,牵扯到右臂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九韶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关键是羲华现在顶着他的脸,用着他的身体,还显出如此狼狈的情形,真是挑战他的忍耐力。
忍无可忍之后,九韶终于出手帮她把兔子打了下来,且干脆利落,一招毙命。
——搂草打兔子这事儿,不知道她究竟干过多少回,所以才干的这般娴熟,直接烙印在了身体里,成为了本能。
后面的剥皮放血,清洗上架,不用问,都是他的活儿,羲华乐得当甩手掌柜,丝毫不介意劳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兔子烤好之后,她倒挺大方,直接把最肥美的双腿和脯子肉都推给了他,自己抱着兔骨架啃得满嘴流油。
九韶明白她的心思——这是担心饿着了自己的身体,所以才慷他人之慨。
只是,顶着他的脸吃成这样,真的好吗?
于是,忍无可忍之后,他用法力幻化出了一块帕子递到了她面前——其实羲华这身体的怀中也有,九韶不敢去掏。
羲华还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嫌弃了,她顺手将帕子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唇角,再塞回给他,继续低头啃兔子了。
九韶不想忍了,他把帕子上沾染的油渍化去,倾斜上身,自己上手凑到了她的唇边。
羲华:“……”
虽然身为天帝,事事都有人侍候,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为她做,不知为何,总觉得怪怪的。
九韶也感觉到了,因为此时他们凑的实在太近,近到他只要微微抬头,便能看到自己脸上那深邃如海的瞳仁与细长如蝶翼的睫毛。
四目相对,没有意思也会被误认为有意思。
羲华这具身体,不可控制的热了起来。
而当那热度将将攀上脸颊时,九韶壳子里的羲华忽然眼神一错,接着,自从换身后便一直有些松弛的脊背猛地挺直,顺势向后晃了晃。
九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她顶着自己的脸从善如流地一笑,轻车熟路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飞快地抹干净了唇角和侧脸。
“哈哈,多谢,我自己来。”
九韶默默地坐回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自己的胸口,不动了。
魔界的天色较之神界要黑的早一些,等他们满怀“歉意”地安葬了那只为他们提供了温饱的,功不可没的兔子的遗骨,这一夜怎么睡又成了新问题。
若是没有羲华这意外的掉马,换身也好,独处也罢,不是不能忍受。可眼下这般情形,不睡在一处尴尬,睡在一处难为情。
若是分开各睡各的,难免有人会对对方的身体起什么好奇心——九韶的操守能信任,一向爱玩笑的羲华便不好打包票了,若是她趁夜在他的身体上探索出什么……九韶猛地摇了摇头,希望对刚才她掏帕子的举动一直耿耿于怀的念头是自己小人之心。
这边他担心自己的身体,那边羲华又何尝不在意,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即便九韶不是有心,可若无意间碰到哪儿哪儿,嘶……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端看白日九韶醒来后对她女扮男装之事缄口不言,便可知他是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