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华悠哉悠哉地看着萧轲珣,反正抓的不是她,她不急。
萧轲珣从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性子一向果决,问她:“你当真能保这孩子无虞?”
羲华可不敢打这个包票,她自己还一身债呢,但她既然“大发善心”,连冥府都招惹了,便没有惧怕的道理。
于是她大方道:“我能!但我要带他去皇宫,得天子之气滋养,他才可无虞。”
萧轲珣怀疑她记性不好:“我方才说了,萧轲瑧与我有夺妻之仇,如今他间接害死了扶摇,我定然不会让这个孩子落入他的手中!你将孩子还给我!”说着,劈手便上来夺。
过了两招,论单打独斗,羲华在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可以与他打个平手。但旗鼓相当便意味着分出胜负绝不在瞬息之间,唯有压倒性的胜利方不会引起外边那些人的注意。
羲华在使用灵力与他打架和使用灵力布置结界之间选择了前者,只求速战速决,这样方可令他膺服。
于是她身法飘逸地躲过了他的攻击,腾出手来打了个响指,施了个束缚咒。
萧轲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两道光环如同雪练一般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并且带着他急速后退,后背忽地剧烈一痛,他被牢牢钉在了天女像上。
但他反应极快,紧扣剑柄的五指松开,长剑自由落下,剑锋被他飞起一脚踢转了方位,向着羲华直刺而来。
羲华第一次见这种打法,不由赞了一声“好俊的功夫”,然后指尖轻轻一点,面前已经升起了无形的屏障,将剑锋整个困在了其中。
武力对上法力,其间的差距便如凡人与天神,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羲华没有刻意控制声音,天女祠外的那些人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响,立刻统一了态度,要冲进来了。
羲华冲着他扬起了唇角:“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萧轲珣又咬了咬牙,羲华有点好奇他的牙是什么做的,竟然还没有咬碎。
萧轲珣最终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三个条件!”
羲华好整以暇道:“唔,说来听听。”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地,殿外的院子忽然起了薄雾,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足以令凡人辨识不清楚方向。那些追兵顿时警觉,全身戒备地在雾中摸索,拖慢了脚步。
为了防备暗中的敌人,并分辨彼此的方位,他们开始互相交谈。
追兵乙:我就说此地邪门吧,这雾起的太突兀了。
追兵甲:知道不明不白便别乱说话,当心冲撞神明。
追兵丁:你也别乱说!
追兵丙:一群怂包!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天女娘娘了,怕什么!咱们有陛下御赐的明光符,这可是国师亲制,驱邪挡魅,百无禁忌!
羲华一只耳朵听着他们在那里外厉内荏,心说哇还有新人物——国师……听起来便不是什么正面人物,后边定要会他一会;一只耳朵听着萧轲珣说他的三个条件。
“一,你只能留下男婴,女孩儿我带走!”
羲华不假思索便同意了:“可以!”励苍帝要的是皇位继承人,女孩儿于他并没有多少用处,出身有污点且没有亲娘保护的公主在宫廷日子不会好过,她明白。
“二,这个男孩儿不能留在萧轲瑧身边长大,你要亲手养育他,绝不假手于人!”
羲华心说这是给她出难题啊,绝不假手于人,难道是让她从零开始,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宝妈不成?这她大概做不到的,天知道养个小婴儿多么地废人。
但她不打算与萧轲珣这么说,只是应道:“行吧。”
大概是她这语气不够坚定,萧轲珣略有不满,只不过碍于她的威慑,不便发作罢了。
“第三,十八年后如若我不死,必定归来带走他,你不得阻拦!”
羲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好大的口气!真当你是天王老子不成,你说带走便带走,你说不得阻拦便不得阻拦?!我看你是上位者做的太久了,忘了自己眼下几斤几两。”
他这般嚣张,羲华才不惯着他。
萧轲珣一怔,被怼的哑口无言。然而他沉下心细想,的确如此,面对着救命恩人他还如此大言不惭,是他之过。
可他从不是轻易妥协之人,只能略略放缓了声调,以商量的口吻道:“我有我的考量。这个孩子即便是萧轲瑧亲生,他也不该久留皇室,我在那些波谲云诡中长大,不希望他走我的老路,仙子能明白的,对吧?”
羲华心说我还真明白,毕竟我以神之视角看过了这么多王朝更迭,你们之间的那些尔虞我诈我了然于心。
再者,她自己便是这种斗争的牺牲品,体悟比他还深。
“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扶摇夫人的孩子,你便这般为他们竭尽心力?你还真是一个情种。”羲华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地对他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萧轲珣有些傲然:“你们这些仙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