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的寒潭一样,她和九韶再次互换了神躯。
他们真是与水犯冲,每每落水,都没好事!
羲华的心在滴血……不,她在用九韶的心滴血——字面意思,是真的在滴血。
她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摸乾坤袋,自然摸了个空。然后她扭头四处搜寻,果然看到了趴在一旁仍旧昏迷的“自己”。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她捂着胸口,咬紧牙关,一步三颤地走到九韶身边。这一遭算是熟门熟路了,九韶的壳子穿在自己身上,痛觉下降了许多。
饶是如此,短短几步路,她走下来还是全身冷汗,痛得险些哭了。
就算此地没有旁人,她用九韶的身体掉眼泪也十分惊悚,她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便从头发梢哆嗦到了脚趾尖。
待她下手摸进“自己”怀中,想要掏出那只乾坤袋时,指尖触碰到了一团颇有弹性的柔软,不禁又打了个哆嗦,感觉十分怪异。
她的手顿住,犹豫了一下,然后,被一只无比熟悉的手钳住了手腕。
九韶不愧是九韶,即便互换了神躯,以羲华原身的迟钝,他依旧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警醒过来。
羲华看到自己的脸上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不由既好笑又犯愁。
九韶也很快反应过来,望着她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心痛——应是心疼她代己受过。他明白羲华是想要寻药疗伤,也看到了“她头上”密密的一层冷汗,但他抬起的手,顿在了那里。
饶是有上一回的经历,如此这情景,仍旧无比尴尬。
羲华开始无比后悔把乾坤袋揣在了怀里,当初放在袖袋中多好,免得此时此刻二人一起僵住,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好动手。
最后,羲华强忍不适,对他道:“你帮我取出来。”
九韶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自胸口夹出了那只乾坤袋,递给了她。
羲华接过来,又是简单粗暴地向地下一倒。这一遭倒出的法器兵刃少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药瓶互相碰撞,“叮叮”作响。
九韶飞快地挑出了数只药瓶推给她,羲华也不客气,接过来推开瓶塞挨个往嘴里倒,囫囵吞枣一般尽数咽了。
片刻后灵药起效,胸前的痛感略略减轻,血流也止住了。羲华吐出了一口气,忍住了要扒开衣襟查看伤势的冲动,同时再次无比怨念那一堆灵药中缺少一味能够止痛的。
处理好这些后,羲华招呼九韶坐下,想要聊聊此种境地,该怎么办。说实话,若无换身这码事,如今九韶业已脱困,她一定头也不回便走,把“一刀两断”进行到底。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什么糟心事。
然而,人间有句俗话说的精妙,叫做祸不单行——糟心事还远远不止眼前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