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这个地方说小不小,却是一个一点风声就能透出去的地方。
顾宣朗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第二天却光明正大的上了头条,报纸上明晃晃的就是位二爷的信息。
不过这回没人七嘴八舌说什么了,毕竟那位爷先前还好好的站在那儿呢。
北城恢复成平常安静祥和的模样,暗下却风流涌动。
若是有稍微细心一点儿的人便能注意到,近日去阳宴戏园喝茶谈天的人多了。还不止一星半点。
阿福这几日忙的跑上跑下。
戏园里生意好,照理说大家应该和气融融的,此刻整个戏园却没什么动静。
有些跑腿任务的各个神情严肃庄重,没有任务的也本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因为只要不是唱戏,那么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他们多去打听了。
聪明人都懂的道理。
来的人多,整个戏园也只有阳止能说得上几句话,一整天落下来的活儿就到了阳止的头上。
那群讨要信息的人也是各个机灵的,并非那么好对付。
一天几轮下来,阳止神色疲倦。即便是春桃看见,也没敢多拉着他说几句话。
端着药就把人送去房里去了。
近日能吸引这么多人来戏园打听消息的是最近的一件事儿,关于南城的事情。
军阀对峙,在这儿主要是四家。
北城贺家,南城张家,东城顾家,西城许家。
这么多年,对峙讲的就是一个和谐心照不宣的局面。一旦这种对峙局面出现了裂缝,蠢蠢欲动的人就会拼了命的往上爬,企图从中获得一点好处。
近日南城张家便出了动静。
掌家人张敏德忽然外出患病,回到家后吐血不止,就在昨日便没了生气。
让人诧异的不是张敏德怎么死的,而是他手里的人马最终是落在谁的手里的。
最早一点风声传来的时候,阳止是第一个警惕起来的人。
阳宴戏园能够进行信息交易,自然在信息打听方面有着敏锐的察觉力和打探手段。
几乎在得到张敏德外出患病的第一刻,阳止就立刻把阿福派去了南城打探风声。
同时另外三家军阀也开始惴惴不安。
能保持着这种和谐对峙的局面,这是四家心照不宣,或者说水火不容多年才沉淀下来的一种既能自保,又能不被他人插手的一种手段。
如今南城张家出事,换了一个人之后,这种局面是否还能保持下去便是最大的一个问题了。
一旦这种局面被打破,那么多年来表面的平和也就随之打破了。
果然,第二天,张敏德的死讯还没从张家传出来,阳宴戏园却差点被人踏破了门槛。
无一不是来打听南城张家的事情。
现在的局面之下,有人企图自保,有人企图能再往上爬。
只是张家握权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而易举被旁人给夺去,依阳止看,八成是内部消化了。
张家男丁稀少,张敏德本有两个儿子,却早年夭折了一个。剩下的一个体弱多病,不成大器。
因此,张家手里的这块肉,最终能落到谁手里还难说。
喝完一碗苦涩的补药,春桃轻声道:“三爷,张家真的肯让一个不成器的来接手部队吗?”
张家唯一的独子,张霖。
张霖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除去父亲光鲜亮丽的一层外套,张霖出了名的是他的糗事。
张霖小小年纪是个不学好的,和张敏德向来不和。
张敏德盼望着这个小儿子成器,而张霖却整日混在女人堆里游玩,差点没把他爹气个半死。
张霖自己从小体弱多病,加上不好训的脾气,没少闹出笑话。
曾经听说张霖去逛窑子的时候,裤子还没脱,就晕倒在女人堆里了。
从此以后,张霖的名声败坏,张敏德的脸上也永久的贴上了这么一个丢人的家事丑闻。
如今张敏德死了,手下的部队人马,乃至隐藏的军火资源成为了所有人众矢之的的目标。
阳止抬手捏了捏眉心,神情不明:“张敏德手里的权势养了张家多年,张家的旁系哪里舍得这些资源流去外人手里?”
“再者,不成气候的才最好掌控。宁愿架上一个张霖,也不会情愿让给他人的。”
春桃一惊,道:“难不成张家这么要扶张霖?”
阳止不敢保证,却心中猜测十有八九。
今日的信息交易过后,阳止还打听到一个人,也是他注意了很久的人。
张家旁系,张哲。
张哲同张敏德是亲兄弟,辈分上来说是张霖的叔叔。和张敏德情同手足,关系甚好。
同时,张哲也是张敏德的副官。
如果说张敏德一死,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