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风波,平常人不知道。
可是聪明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只能暗自夸三爷好手段。
为了不引起别的麻烦,从始至终都是阳止出的头。虽说是领的贺爷的令,只是谁动的手谁献的计,看的一清二楚罢了。
一时半会儿,阳宴戏园的客人源源不断。都愿意和三爷结个好,搭上几分交情。
客人多了也不好,阳止面见了一天,到傍晚早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晚饭潦草吃了一口,照常吃了药,倒头便睡了。
春桃阿福看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点了屋里的火炉,便离开了。
阳止几天和人周旋,一觉睡的极深。
甚至连贺砚什么时候来的他都不知道。
只是深夜,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被束缚的紧,难得周转。
那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半睡半醒,搂紧了他,嘴唇在他耳畔轻蹭了下。
“累坏了吧?”
阳止彻底醒了,在黑暗中顺着贺砚的动作,蹭了蹭他的嘴唇。
“砚哥,你怎么来了?”
贺砚轻哼一声,低声道:“贺爷来算账。”
前几天的风波,贺砚一开始与阳止打好商量。阳止不出身,借贺砚的名头。
总归张家和贺家的纠纷已经数不胜数,不差这一点。
另一边贺砚也是为了维护阳止,以免张霖把报复的心打在阳止身上。
可惜贺爷的心计比不过三爷。
床上说得好听,应的乖巧。
下了床便什么都不做数了。
阳止轻笑一声,似乎又回到好几天那个乖巧应下时候的三爷了。
“砚哥,我听话。”
贺砚很多时候,或者说从始至终都招架不住他。
外头的三爷运筹帷幄,见多识广。
可是只有贺爷才见过柔软的,乖顺的三爷。
三爷布的都是些用温情和情意推出来的陷阱,收拾一个贺爷绰绰有余。
掐紧了那段劲瘦的腰,阳止被迫张开双唇,任由贺砚攻城略池。只有贺砚动作重了,有些吃疼了,他才会很轻的用指尖碰碰贺砚的喉结。
原意是想求饶,却不曾想贺砚亲的更重。
一头凌乱披散的长发被贺砚轻捏在手里,阳止却仿佛要被贺砚吃进肚子里。
这几天戏园来了人,阳止好几天没待在贺府了。知道的事情越多,这会儿交代的叮嘱的也就更多。
可惜贺爷不给他这个机会。
阳止忍了半晌,一边承受着亲吻,一边喘着气交代他。
“砚,砚哥。许郑忠动了心思……想,找张家结盟。张霖去……去了西城好几回,不知晓这事已经进展的如何……顾,顾家那边……唔,砚……哥……”
几句话,叫他说的断断续续,不成语句。
贺砚的指尖用力,陷入了柔软温热的皮肉中。
贺砚声音低,呼吸重,威胁他:“重新说。说完整,贺爷放过你。”
命令是贺爷下的,阻挡的人也是贺爷。
阳止说了好几遍,都快倒背如流了。
好久好久,才含着泪,眼尾唇瓣湿润,气息颤抖的说出完整的话来。
贺砚还算记得他的身体弱,从始至终没让他露出被子外面过。
听完了,贺砚点头:“说得好。贺爷奖励你。”
阳止从来不知,他的砚哥会这么的狡猾。
可是他又满心的纵容,最后差点被折腾的没了半条命。
两人都出了薄汗。
贺砚起身点燃了烛火,然后独自去柴房烧热水,再轻手轻脚的回来。
把睡得熟的三爷给收拾干净了。
昏黄的烛火,阳止在他怀里睡得悄无声息。
贺砚借着光,把他身上每一处伤痕都看去了。每一处,就如同当初阳止清算他身上的伤口那般认真仔细。
有四处。
两处刀伤,已经成了拇指长的疤。
一处烫伤,像是被人用烟斗给烫出来的。痕迹很淡,指腹摸上去还能轻微的感受出来。
还有一处,在腰侧。
是子弹打入体内留下来的弹痕。
贺砚自己身上一身的伤,弹痕刀痕多了去了。
没有一处比阳止身上的伤记的更清楚。
原本就一身的病,还受了这些罪。
贺砚眸光暗沉。
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了,阳止轻轻动了动,似乎是睡得不安稳。
贺砚随手从旁边拿了一块铁打的小物件儿,远远的把蜡烛烛芯给打灭了。搂着他睡下,吻他的额角。
“在呢。”
阳止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很快又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