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诏知道饶双成大胆,却没想到有这么大胆。
他心中同样胸腔怒火滔滔,可军令如山,陛下只让他率兵击退安国军队并且留在南守城镇守,接管城中一切事宜。
理智让他冷静,却惊觉饶双成那个秃驴没有理智!
“快去追秃驴啊,还愣着在我面前当铁棍?!”左诏口中大骂,抬脚作势要踹那心腹小将。
左诏皮肤黑身形高大,发起火来犹如怒不可遏的黑熊。
那一脚小将曹六知道是没收力的,他机智扭臀躲闪,边往军帐跑边喊:“属下立马就去追饶副将!”
当时,他们击退安国军队并没有消耗多少兵力,刚开始左诏怀疑安国是看到大澜雄浑军马怯战而逃,打心眼里的不屑。
等在南守城住下整顿时,一些之前并未多大在意的细节渐渐浮出水面。
安国主将龙蒙率大军压境,攻的快准狠,但只屠了一城再无动作。安国打进来的军报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送进皇城时也已过了三天,近城调兵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
左诏的支援军队真正赶到时,已经过了七日。
七日足够他们再屠几城了。
可他们只是等着左诏他们来,等来了又不战而逃这是为何?
安国与大澜早已不容水火,要说激怒,安国早在十四年前就做了。现在又不怕死的再来,还屠了大澜万千百姓,安国那个老不死的皇帝真是不怕死。
左诏干等着着急,远在琅州城城的城主苏海卫更急的嘴上长泡。
苏海卫苦苦寻找爱妻宋晓二十一年,翻遍了大澜始终无果。这些年他名义上是前往封地当城主,当个闲散忠勇公,实际上却是金蝉脱壳便服而出。
当年那个潇洒俊朗的少年早已不见,追逐岁月,而今坐在窗边的中年男子发鬓斑白,面色沉稳,心底煎熬酸喜不已。
父亲的信是送来五天后他才看到的,苏海卫常年偷偷在外,回来看到屋内桌案上那封被紫香蝴蝶玉压住的信时,周遭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血液凝住之后汹涌冲击肺腑。
他惊魂未定的看完信,欣喜若狂的上书请奏回斗城与儿子见面。
却不料,陛下以诸国动荡,危机四伏,留守琅州进入备战状态为由给拒了!
苏海卫下意识就想偷偷跑回斗城。
算了,斗城有他老子还有他儿子,被陛下抓到就丢脸了,他还是等吧。
已至十一月,连天下雨,天空连绵如雾帘,温度也跟着渐冷,水汽裹着冷风张牙舞爪的抓人。
偏偏有个不怕冷的怪胎。
怪胎萧玄目光死死盯着石室内随着灯光飘逸的劲瘦撩人的身影,双手放在腰带上,从椅子上站起,利索的脱了上衣露出肌肉健硕的完美身材。
他把上衣往地上一丟,麻溜的往挥剑的人面前走,两手叉腰,眼神灼热而又真挚。
苏泽云抬臂斩空出剑,剑身笼在荧荧灯火中,仿若镀上一层温暖的光亮。他刚想做下步动作蓦然余光瞥到黏人的家伙。
他收回剑看向萧玄,第一反应就是——还好,裤子还在。
“不是说好不会打扰我的吗?”苏泽云按剑入鞘,有些无奈,“你不知道冷是不是?风寒了可别找我哭。”
萧玄走上前,一把将苏泽云搂进怀中,脸埋在他肩颈里,低声说:“抱着犟犟就不冷了。”
苏泽云随手将剑丟在墙角,抬手抓住萧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的手臂,忽然被那皮肤上的冷意激的收回手。
萧玄看在眼里,更加抱紧了他,恨不得将人揉碎融进血肉里。
“听话,放手。”苏泽云被箍的死紧,警告似的捶他后背,力度在萧玄看来更像撒娇。
萧玄偏头,与他目光对视,“亲我我就放。”
“那你别耍赖。”
萧玄点点头。
苏泽云快速在他脸上亲了口,白皙的脸颊迅速泛红,眼神不自然的逃避他的视线,“可以放开我了。”
不知道耍赖为何物的萧玄只是松了些手劲,凑近认真的看着他脸红的模样,俊秀白净的脸灿若桃花,浅淡的眸子坠着细碎的烛光,眼神飘忽眼底微红带着清冷别有意味的风情。
萧玄只觉得喉咙发干,心如捶鼓,他忍下血液的狂啸焦躁,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可是刚刚阿玄没有说要亲哪呀。”
苏泽云睁大眼睛:“你居然又……”
萧玄不等他控诉完,笑着吻了上去。
气愤的音线埋没在侵略的深渊中,淌在热烈的气息里迷失方向,横冲直撞的想要找到出口,溢出的话语溃不成军,惹的潜于黑暗的猛兽失控连连……
……
两个时辰后,萧玄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轻轻掀开被子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往门外走。
没一会儿,萧玄怀中捧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走到床边,拧好干巾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