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约定的半月已经过了大半,大澜和阳国的联合军队却在进入安国境内遭到了阻碍,有所顾虑的暂时停下了脚步。
前几日安国皇帝弃宫逃跑的消息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在朝中一直尸位素餐的官员们也默默的收拾细软,拖家带口的连夜逃出了城。
这一连举动,彻底激起了民愤和恐慌。
大批流民和百姓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暴乱,全部堵住了城门口。
他们抓住逃出来的人,不要命的轰抢殴打,还未跑出来的只能缩着脖子蹲在家中,惶惶度日。
安国边境的城主就命人把所有闹事的全聚起来,让士兵们拿刀去砍人,逼着他们朝大澜方向跑。
用手无寸铁的瘦弱百姓来堵大澜和阳国。
苏海卫对安国这种行为感到厌恶,对于这种情况,他应该带领军队直接无视他国百姓,杀过去再夺城。
可他没想到的是,会从儿子手中得到太子书信,直接全都抓了,丢一边去。
被抓的人们渐渐发现,被大澜抓反而更加安全,虽然行军时大澜士兵和他们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和接触,但他们还是可悲的感觉到,大澜比安国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人会被无缘无故的砍死,还能有口热饭吃。
到后来,不用大澜抓,屁股后面就有望不到头的安国小老百姓跟着,不吵不闹。
甚至还有很多人主动提出帮忙,跑去各个城池招揽食不果腹,命在旦夕的伙伴来。
这种方式效果显著,暴乱一除,就剩下外坚内平的城池腹地。
还没过几天,联合军队就以奇怪的阵容开始大规模发起进攻,毕竟嘴巴越来越多,得要让他们自己抢饭吃。
军队负责攻下城门,城门一破,大批手拿利器、有模有样的民兵们犹如猛蝗过田,在炮火下积极抓人抢粮夺珠宝,老实孝敬军队去。
因为大澜太子说,投靠了大澜,就是大澜的民。
苏泽云实在没想到,拿下安国原都城会是这么容易的事。
他们是从阳国截道而来,直接往安国皇城的,彻底攻下后不少城池便不再负隅顽抗,主动投了降。
这也让所有人明白,安国皇帝是有多不作为。
顺利进入原都城后,苏泽云回了自己的院子看了看,被炸了个稀巴烂,连带着邻舍都被搬空了,一想到萧玄的话,他也放心不少。
“徒儿啊,第十一天了,我们走吧!”柴巴跟在他身边,语气几乎卑微乞求,“再不离开,时间就不够了,我的毒啊,倔犟。”
带回丁乐后,萧玄就将丁乐和纪极安排在了一处较好的院子,吃住都有人服侍妥帖,柴巴着实狠狠羡慕了,待着不想走。
结果苏泽云一说要去安国,半夜里,喝的醉醺醺的柴巴就被人从床上抓了起来,被迫吞下了毒,那人给了他张纸条就离开了。
他疑信参半,看完纸条吓的穿了衣服,跑去郎中家里敲门,结果郎中说是剧毒。
半个月之内,不服下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而纸条上就是让他半个月内,送苏泽云去西音。
苏泽云知道后心里有点气闷,萧玄就没把他话当回事。所以接连不断从西音传来的信件,他看了,但一封都没回。
他没再耽误,提着东西就带着苏海卫上了诡浮山。
春季的植被远比两年前白雪覆盖更为壮阔,结成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两人绕着山外走,穿过比人还要高的灌木丛往上去。
苏海卫知道他在绕远路,但并不知道原因,“子舟,为何不直接往里走?”
苏泽云用刀砍下前方堵住的藤蔓,看了眼四周行走过的痕迹,皱了皱眉,“这座山名为诡浮山,很多年前有人进去就没再出来,后来进去找的人也跟着消失,惊动了朝廷。他们派了军队进去也无缘无故的失踪,所以这里就被当地人叫做鬼山。”
“里面很危险,就算是我也不敢随意往深处去。”苏泽云回头,伸手拉他上来,“再说了,我都已经好久没回来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尚未可知。”
苏海卫这些日子,已经从旁了解了苏泽云很多事,笑道:“听说,你从小就在山里长大?”
苏泽云“嗯”了一声,提刀对着前方一片长草砍,没过一会儿,在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块无字墓碑。
苏海卫刚开始看着自家儿子拿刀乱挥,还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那块孤零零的墓碑时浑身一僵,眼眶都跟着热了起来,“你娘……在这?”
“嗯,当时无人管我们,连安葬的银子都是用娘存的簪子当的,也幸好有那簪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苏泽云看了他一眼,收了刀拿出火折子,点上了香纸。
苏海卫接过他递过来的香,都觉得手心在烫,烫到浑身都疼,语气添了几分笃定,“是蓝色的簪子。”
那簪子确实是蓝色,以前方娘拿出来的时候,在他眼前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