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起脸来,不怒自威。
石兴这才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不敢去擦额头的血,兀自有些发抖。
袁何看向阮娘,“还不扶他坐下。”
阮娘又扶着他的手臂,石兴这次不敢避了,硬硬地坐了下去,整个人仿佛一尊石像。
酒盏里的酒又满了。
“喝了。”
石兴两只手颤着,端着那盏酒,闭着眼仰头一口。
“干爹平时待你如何?”袁何问道。
石兴又要站起,却被站在身边的阮娘按住了,只得坐在那里说:“儿子的命是干爹救的,儿子的一切都是干爹给的,这份恩情……儿子就是死也报答不了万一……”
“有良心!”袁何大声接了一句,“倒酒!”
这回不待袁何说,石兴端起酒就喝,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这杯酒等我说完了,你愿意干再喝......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阮娘和你一起睡,圆了你的愿。”
尽管已经明白,但听了这句话石兴还是僵直在那里,竟连答话也忘记了。
袁何拍拍他的手,最后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这别院无人知道,你可以在这红烛帐暖到天明,这杯酒喝不喝你自己看吧。”
说完便向门口走去,走出门反手把门带上了,这是没得选了。
石兴终于省了过来,外头有关皇上苛待长乐公主的风语渐起,干爹授意内务府冷待公主一事明日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算是袁何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宦官惹怒了皇上,也难逃一个死字,所以干爹这是要自己顶罪呢。
他兀自坐在那里愣神,阮娘也不催他,靠在纱帐旁轻声哼着苏塘小调,吴侬软语,如泣如诉。
石兴坐了片刻,突然转过头望着那阮娘,大声道:“端杯,伺候老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