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委屈什么?是你心比天高,听了女儿两句话就开始做白日梦,高攀也得有个度,人家是什么出身,什么本事?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
云氏心里宛如被刀绞般,她想起丹儿那副非沈将军不嫁的模样,咬咬牙,也下了床塌,伏到纳兰复身边,柔弱如丝道:“老爷,你这话可就伤了妾身的心了。妾身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全是为了妾身和丹儿,你想想沈将军这样好的才能家世,若能与他们攀上亲事,丹儿再争点气,诞下个一子半女,不说老爷将来仕途必定一帆风顺,就是纳兰府也得益匪浅……”
旁的事纳兰复可以不在意,可唯有他的仕途重千金,这一番话下来,他的心中也有些松动。
嫣儿在宫里得宠,但膝下还无子嗣,日后哪个皇子登基,嫣儿对纳兰家的帮助也就到头了。
嫡出的琼儿议了梁王世子,家世人品倒是都不错,只可惜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并不在官场仕途上争先。
最要紧的是庭儿年纪尚小,还不到科举入仕的时候,自己儿子的能力有几分他清楚,虽然勤奋但天赋有缺,将来也需要有贵人帮衬一二。
这么一想,便对云氏道:“你是让我派人去将军府提亲?”
云氏媚眼如丝地点点头,眼看着纳兰复已经动摇了,可见他面色突然一沉,像想起什么似的,大掌在桌上重重一拍,“不妥!此事不准再提,过段日子,我会帮丹儿在临京物色些好人家,嫁过去做正头夫人,何必非得进将军府做个妾室?”
“老爷至少叫妾身知道哪里不妥,妾身也好同丹儿说啊......”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云氏还欲再求,纳兰复却猛地起身甩开她,“不必多说,管好丹儿,婚事我自会替她留意。”
说罢,头也不回地甩门离了玉翠阁。
听见声响的纳兰丹摸进了屋子,将颓然坐在地上的云氏扶起来坐到榻上,“娘,爹是不是没答应?”
云氏扯扯嘴角,心中一股火焰熊熊燃起,没想到那沈牧野竟有如此背景,丹儿若是嫁过去,自己还怕往后没有好日子过?
她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丹儿,别管你父亲,若论出身你自比不过纳兰琼,可你相貌比她强上个十倍百倍,一样的爹,凭什么你将来就要屈居她之下?你听娘亲的,娘亲给你想法子。”
这几句话说得纳兰丹心中酸楚,但心中又有些犹疑,“可,可是,爹爹往后若是知道了必不轻饶我的……”
云氏咬咬牙,下了决心,“待到那时候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已经嫁入了将军府,背后有靠山,又能给纳兰府添彩,他怎么会不乐意?”
“女儿......女儿不知该如何做......”纳兰丹信誓旦旦要嫁入将军府,可眼下说让她去争取,她又茫然了。
云氏戳了戳她的脑门,“亏你在娘亲身边长大,内宅的手段竟是半点没学会?”
纳兰丹隐隐反应过来,还未开口,一张俏脸先红了一半,“娘的意思是?”
云氏没有回答,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侍女出去,又起身将窗格子合上,才从束之高阁的匣子里取出了一个油纸包,坐回纳兰丹身边。
她将油纸包往女儿手里一塞,神神秘秘,“你可知这是什么?”
纳兰丹摇摇头,颤着手打开那油纸包,露出里面的红色粉末,嫣红的色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这是娘从苏塘带来的好东西,能使男女欢爱之事水到渠成,就是八旬老头都能提枪再战,又何况沈牧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云氏出身烟花之地,此时放开来讲话,用词大胆已是叫还未出阁的纳兰丹羞红了脸。
她的耳朵红得出血,手一颤就要撒掉,刚想起身,却被云氏用力摁住,“你还想不想嫁入将军府了?想不想让沈将军做你的夫君,同你恩爱到老?”
纳兰丹的手不颤了,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红色粉末,片刻后静静坐了回去,讷讷道:“想......”
云氏点头,“想就别畏手畏脚,若你自己不去争,好的哪轮得到你?”
“是......女儿知道了......”
云氏用指甲内侧在那包粉末上轻轻刮了一下,抬起那根指头示意,“瞧见了吗,这粉末若不沾水就跟寻常脂粉无异,可若是沾了水,就是阎王来也难逃。明日赏花宴你机灵着些,给沈将军端杯酒倒杯茶,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云氏将指缝里的粉末抖落,接着道:“沈将军察觉身体有异,必会寻一僻静所在,你悄悄跟过去,在他意识不清时趁机发生些什么,再让佩青那丫头帮你捅出去,如此一来,还怕沈牧野赖账吗?”
“可是......”纳兰丹有些犹豫,“沈将军若清醒后知道是我算计了他,只怕会恨死女儿。”
云氏将那油纸重新包好,塞进纳兰丹手里,闻言有些不屑,“你这个傻孩子,你去瞅瞅镜子,这临京里哪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