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桃花跟着胖婶去集市买了肉,买柿子,买柴,买木炭,买糕点。后院有三口大水缸,胖婶买了很多大鱼放里面养着,留着慢慢吃。
还去了一趟胖婶家,胖婶家不富裕,二个儿子都结婚了,胖婶在外借来不少钱,两个孩子都盖起三间大瓦房。他们对桃花都很喜欢,毕竟桃花家给胖婶夫妇一年发二十两的薪水。
胖婶和大媳妇在厨房做饭,杀鸡,小媳妇也是别地逃难过来,胖婶只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的。桃花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孕妇,瘦得和自己一样,大大的肚子看上去有点突兀。
“小兰姐姐,这核桃你吃,我和大宝去前面的集市去逛逛,我一会就回来。”桃花不忍心吃孕妇的东西,虽然是山里捡的。
“好的,一会要吃中饭,别跑太远。”
“我晓得,逛一圈就回来。”
八岁的大宝,吸着鼻涕,“桃花姨,你的衣服太好看了,我能摸摸吗?”
桃花递给大宝自己的手绢“大宝,你先擦干净鼻涕,我给你买两套漂亮衣服好不好。”
“好的,桃花姨,我娘只给小宝做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都是被人叫姨的年纪了……
半个时辰后,胖婶做好饭,在门口张望。远远看着两个小人,脖子挂着,腋下夹着,手里牵着……
两匹红色的棉布,两匹蓝色的棉布,一匹紫色的棉布。十斤棉花,两只羊,五斤猪肉,五斤卤猪肉,两斤红枣,两斤红糖。大宝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头上的小辫都戴上小花。小小的衣服口袋里,桃花把三十文钱塞进去。
一家人看着这两个小人居然背这么多东西回来。
“桃花,你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得花多少银子,我给你银子。”
“婶子,你这样我生气了。”
“这几年,庄子上一年四季都是你和叔在打理,陈伯年纪太大重事做不了,我和我爹心里都清楚的。农忙时大哥,二哥都是你带过去无偿的忙碌好几天,每次给钱你都不要。这些东西你必须要。”桃花认真地看着胖婶。
年底的庄子里,地里也没事,就是两亩的围墙里,一些留到年底卖的鸡鸭鹅,还有一大群羊。这些牲口也好养,每天喂喂食,喂喂水,就可以了。
第一年冬天,胖婶夫妇回家过年。几个小偷小摸进院子,蛰伏在羊群里的小黑狂吠着冲过来。死死咬住小偷的棉衣外套,幸好是冬天,不然胳膊都没了,跨坐在围墙上的另一个小偷一把揪住同伙、使劲一拉“噗呲”一身袖子断了.两人连滚带爬跑个没影。
“李麻子,那是一头狼吗?”
“我看像,刚刚前院好像又跑过来一只。”
“我是听人说过,京城里有人养狼,”
“王矮子,我们离开北方,去南方吧!这地冬天冻死老多乞丐。”……
后来,胖婶夫妇农闲时,加高围墙,碎瓦片牢牢地扎了一圈,外一圈的栽了一劝蔷薇。从此不再有人光顾,夫妇俩每天晚上都回家了。
气温骤降,昨夜里大雪纷飞,大雪一直下,覆盖整个大地。冬天第一场雪来势汹汹……
桃花的卧房里炕烧起来,这几日动得多,心情也舒畅,饭吃得也不错,每日一早一晚胖婶都会挤一碗羊奶煮熟加糖,看着桃花喝下去。
“胖婶,前院你的房间炕烧起来。”桃花的字一直不算好看,每天照着买来的字帖模上半个时辰。然后看看书,青朗哥哥房间不知何时搬进来这么多书。每晚看上一本,今日拿了一本游记,书的作者是本朝一位已回乡养老的杨姓学士。此人游历大江南北,尝尽天下美食,书里还记载一些珍奇动物,民风民俗,各地的人文风情。
桃花吸引深深沉浸于书里……
“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已睡的桃花,三只狗从房里窜出来。门打开是婶子的二儿子李兴业…..
“桃花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家未出生的孩子吧!”桃花站在廊下看看谁会这么晚过来。李富贵双膝下跪磕头,桃花急急忙扶起李富贵。
李富贵长话短说“晚上我们和爹一起吃晚饭,房子因年久失修,雪下得大,房顶塌了,你小嫂子早产人在郡里医馆里,大夫说需要人参续命,一百两银子的人参呀,桃花求求你。大哥家两孩也受伤,我爹的断了一条腿。”
“胖婶,驴车去后院牵出来,”桃花推了推傻眼的胖婶。
“富贵哥,我这有八十两银子,还有一块玉锁,你拿去。不够就去四城找我爹拿。”桃花进房拿银子,顺手扯下还在脖子上的玉佩。
“桃花,婶子走了,门从里面拴好,这几日我过不来了,你自己照顾自己。”胖婶叮嘱着
“你快走吧,我会做饭,会照顾自己,三只狗在一起,谁也不会欺负我,快走。快走吧”……
雪一直簌簌地落下来,桃花发现已经淹没她的膝盖,三只小奶狗一只接一只翻过门槛,哆哆嗦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