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再次挽留了明月,但明月还是走了。
十七岁的韩行,第一次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拉开窗帘,头还是很疼。
旁边是明月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保温杯,韩行自己的保温杯,那天在九妖山脉暂别的时候,被明月带走了,现在里面有满满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韩行单手撑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星河城。
说来好笑,他这个星河城的城主本人在星河城待的时间拢共加起来也没几天,反倒看不太出来星河城的变化。
城市的街道上有一些垃圾,也有一些人,还有一些扫垃圾的人,在这个清晨给人一种喧嚣过后的落寞感。
“好吧,来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但总体上还是和预想的大差不差,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没走,脑子里像是有个电钻……”韩行徐徐吹着红糖水的热气:“啧啧,跟结了个婚似的。”
“这特么不是欺负人吗?!”外面能听到公孙张咋咋呼呼的声音,越来越近:“舞台,我们搭的,客人,我们请的,架,我们打的,红毯都走完了,礼花也放了,临了,尤氏的把人接走了!”
韩行感觉头更疼了:“……还是替别人接了个婚!”
公孙张带着一票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单臂撑在玻璃上,脑门垫在小臂上,另一只手端着保温杯,正在不断摇头,看上去黯然神伤的韩行。
“走啊!”公孙张做事还是很有特点的,人站在卧室门口,让进来半个身子,堵着外面的一票人,冲里面吆喝:“宰了那个尤克敌去!”
看那个状态,是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外面,也是叽叽喳喳的。
上官欢:“公孙兄,稍安勿躁,这种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梅如玉:“我看他说的没错,咱行哥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陈默:“……”
钟钰:“韩行他到底醒了没有?”
宋颖:“你别挡着门儿啊!”
冯溪清:“嗯……我看我们还是出去等吧。”
狄灵:“去哪儿?”
岳岢岢:“我都没进去,喂!你能别挡着门儿吗?”
韩行脑浆子都要炸掉了。
摇着头,从窗户往浴室走,路过门口的时候,顺便把卧室的门关上,也把公孙张等一众人关在了外面。
刷刷刷刷刷……
公孙张趴在门上:“么问题,在刷牙了,他刷完牙,咱就走!”
哗啦啦……
“在冲澡了,我家伙就在这里,你们有要带家伙的回去带,这个尤氏,我非一剑捅他十万八千个窟窿出来不行!”
窸窸窣窣……
“在穿衣服了,我点点,我们这里十个人,你去叫德爷,你再叫上你爷爷,你去通知力圣,你们俩女孩儿去通知独孤鱼和拓跋夏曦,让拓跋夏曦再叫上她……”
门,猛的打开,公孙张猝不及防闪了进去,韩行挪开一步,公孙张到倒地,抬头:“你……就穿这身?”
韩行身上是印着凯西金LOGO的丝质淡灰色睡衣睡裤,端着保温杯,踩着拖鞋从公孙张身上跨到门外:“这里,有别的衣服吗?”
还真没有……
前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凯西金大酒店顶层和满星河的人共襄盛举之后,韩行刚刚才醒来,新衣服有,但不在卧室。
“他衣服呢?”公孙张爬起来,拎着新配了剑鞘的剑,问其他人。
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哪里会知道?
韩行的管家兼私人管家,现在还在外面疲于应付各路人马。
明月的话非常准确,韩行现在整个人对咒术大陆来说,确实是一颗刚刚升起就过气的新星。
但,过气的新星也是星啊,又不是所有记者都跟明月似的。
韩行现在身上职务半职务身份,一共有三个:
第一世家家主。
星河咒术学院校长。
星河城城主。
所有有采访意愿的记者,都得通过这三个渠道来切韩行的采访时间。
也就是,第一世家的管家,第一有德。
星河咒术学院副校长,孔繁盛。
星河城城防部长,铁心城,或者是管理局局长,曹可培。
这也是这些人都不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韩行则一屁股靠在了沙发上,仰着头,揉着太阳穴。
公孙张急的不行,眼睛扫向门口:“那不是你咒术袍吗?穿上咒术袍走啊,里面穿的啥,又没人看,路上再买,你去叫德爷,你去叫你爷爷……”
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看着韩行。
这就是公孙张这个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地方,其他人最起码有脑子。
倒也不完全都有,梅如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