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才稍微放下了心。毕竟坐在小姐对面的就是张家,若是被张家人知道季家小姐心有他人,要是退了亲,再寻良人可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还和姚相沾了点缘由,没有哪个傻子愿意淌这趟浑水。
“今天是岁首,诸位能赏姚某面子来赴这场宴会说明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左相的,各位不必拘束,只当是亲朋好友齐聚一堂,桌上美食美酒,任君享用!”姚相慷慨陈词一番后坐了下来,敛袖提起案桌上的酒器道:“姚某先干,诸位请便!”
姚旻坐在他身侧,也跟着拿起酒杯敬过在场宾客,仰头一饮而尽。
“好,好。既然姚相这么豪爽,吾等也不能轻慢呐!”萧迁带头豪放一语,众人纷纷互相敬酒而饮。
楚凌御学着他们的样子,将杯中甘酒一饮而尽,却发现这东西竟如此难喝,一口入喉,苦辣不已,紧接着由脸到脑升上一股温热,莫名让人浑身一颤。
“哈——好辣!”
楚凌御悄悄作呕,幸好他在角落里,没人发现他的窘态。
“今日薛公公没来,实在是可惜,姚某派人前去也总是闭门谢客,霍公公不知可有他的消息?”
姚相饮毕,没有任何征兆地问出这句话来,“霍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刚往旁边一瞟,旁边的婢女便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在安抚她,只听婢女不动声色地晃了晃她的手指。
小荷心里定千万般个后悔,对于她来说,面对如此震慑的场面简直要把她胸口的小心脏给拉出来,她平时的嘴上功夫也就只能应付那些常年混迹青楼的不入流纨绔公子,真要面对这些权贵,她简直连舌头都捋不直。
她照着霍云的意思摇了摇头,用着宦官特有的声调道:“不知。”
“季小姐,你那儿还有没有这个啊?”
楚凌御觉得这称为酒的东西好生奇怪,越喝越起劲,一不小心把自己桌上的都喝完了,一转头见季枫禾一口都没喝,便忍不住问了一声。
季枫禾正提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姚相和霍公公的对话,没有空余的心思去理会楚凌御,只让书屏把桌上的酒全给三语真人。
这可正中书屏下怀,她生怕小姐饮酒,这下可好,把酒全给真人了,她得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将桌上所有的酒都端到了三语真人桌上。
楚凌御喜笑颜开,尽管脸上已经红扑扑了,他还是一脸餍足地把美酒灌入喉中,迷迷糊糊中感觉周围的声音都不那么清晰了,有时像有一群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有时又像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往前面看去,眼前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
“不知?”姚相点了下眉头,似乎是不大相信,阴阳怪气道,“薛公公年事已高,听闻前些日子……受了伤,是在入宫途经唳鸣山时被阴鬼吓着了,难道,他没差人告诉你?”
小荷一动不动,等着霍云给她提示,霍云想了片刻,抽了两下小荷袖子。
小荷便点了点头,镇定自若道:“确实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发声。
要说急的可能谁都比不过玉崇,若是大人亲自上,肯定三言两语就能让姚相知难而退,可小荷的回答显然太苍白无力了,只会让人觉得还能得寸进尺,而且也有些爱搭不搭的意味,不免容易让人生厌。
眼看局面就要“死”下去,萧纪衡却忽然插进话道:“姚相,这薛公公受了伤,如今还在养伤中,但是他老人家知道不能枉费您的好心,便特意与我萧家亲近,让我们替他将随礼送来,权当他来赴宴了。”
萧迁朝自己儿子投去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却被萧纪衡视而不见。
“啪啪!”萧纪衡拍了两下手,门外随即进来三个小厮,中间那个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玉壶。
姚相眯了眯眼,问萧纪衡:“这是什么?”
萧纪衡起身走到小厮身旁,将玉壶上的盖子取下,用手轻轻扇了扇,随即一股香味扑面而来,众人逐露惊喜之色。
看到众人意料之中的反应,萧纪衡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来自外域的美酒,是先皇赏赐给薛公公的,他称自己都不舍得喝,此番为了向姚相表明诚意才献上此酒。”
语毕,他示意了下小厮,小厮便利落地给姚相添上了一杯。
姚相看着那酒杯里略微浑浊的液体,迟迟没有动它,他扫了众人一圈,突然笑出声,“如此美酒,姚某怎么舍得独享,既然是薛公公的赔礼,霍公公同身为北司人自然不可怠慢。”
霍云眼睁睁看着小厮给小荷面前的酒杯倒满,看了萧纪衡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这酒,如果姚相没喝,小荷是万万不能喝的。
姚相:“请吧。”
其他众人看得目光直直,仿佛这香味瞬间让他们失去对自己桌前美味的兴趣。
醉得晕头转向的楚凌御半睡半醒间闻到酒香味,费力抬起眼皮,看见那小厮托盘上的玉壶,鬼迷心窍似的站起身来。
还没等众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