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军讲究的是以战养战,虽然距离上次扩编才刚过去半年,但是陈诺认为扩军的条件成熟了。
自清兵入寇以来,乞活军与丑奴大小血战数次,将士们在历次血战之中淬火磨炼,好多人不论从技战上还是心理上已经蜕变成为老兵。
现在丑奴未退,在黄河流域附近肆虐,不止外敌,内部也是危急重重,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强兵才能生存继而发展壮大。
乞活军现有中军部,下辖三个千总,骑兵队、火炮队、夜不收队、辎重队。全军满编满额有四千三百人,但是经过连番血战,乞活军阵亡者,重伤伤残者,损失了近千战力,着实伤筋动骨。
尤其是甲哨和乙哨两个千总,这两个千总部伤亡最是惨重。
陈诺之意,先补充各部空缺兵额,随后再新编两个千总部。
操练局主管是陈大义,陈大义自去年九月起开始操练新兵还在操练屯兵,这些屯兵都是预备役兵,平时为民,战时则根据战况需要随时应征入伍。
考虑到兵贵精不贵多的情况,加上当时主要任务是操练新兵,所有操练的这些屯兵也只有两千人。
军队扩编议事堂上,众将都为兵员缺少的问题发愁,这两千屯兵算上刚整编出来徐州守备营的那几百兵马,除了补充各部缺少兵额外,余下的兵力也不过新编一个千总。
众将商议着,有的人建议再新操练屯兵,也有说建议就地招募民间青壮入伍。
但是这些都被陈诺否决了,陈诺需要的是这新编两个千总现在能拉出去打仗。操练屯兵这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招募民间青壮更别说了,入了伍能有什么战斗力。
在场众将甲哨副千总蓝田苦心思考着,这可事关他的升迁,这新编两个千总,依他的资历和战功,一个千总之位是决然跑不了的,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己所部是个空壳子。
忽然蓝田脑中灵光一现,脱口道:“将军,苦役营啊,这些人都是现成的兵源啊!”
“苦役营?”
经蓝田这么一提醒,陈诺倒是想起了,这苦役营营中劳力都是俘虏的流贼和各地匪寇,这些人被发配在苦役营做苦力改造。”
有一说一,这苦役营中的劳力确实是现成的兵源,特别是去年夏天俘虏的大批曹营流贼人马,这些人可都是职业战兵,杀人打仗拼杀的经验丰富。
陈诺心思活泛起来,将这些人重组分进各部也是可行,至于流贼的匪性习气,只要他们身处乞活军这个大环境,其习气也会慢慢改变过来。
……
永安城西南方向,渊子湖苦役营。
这里关押着众多的俘虏苦役,这些苦役都要每日劳作,没有一天休息,永安城对待这些作恶多端的苦役可不会留手,平日打骂已是常事,若是这些苦役有不听话的,直接拉出去就砍了。
这些苦役在这里做着辛苦的劳作,以偿还他们做下的罪孽。
这一日,苦役们被聚集在了一起,管事的告诉他们,乞活军要从他们这里招募兵丁。苦役们是以戴罪身份应召入伍,要想摆脱苦役身份,成为民籍,乃至更高的军籍,唯有靠战功争取。
听到了这个消息,苦役们找到希望,都是大叫着要当兵入伍,募兵的地点瞬间拥满了人。
苦役人群中,一个粗黑的苦役对一身材魁梧,蓬头垢面的苦役说道:“小杨领哨,这是我们活命的好机会啊,当官兵去吧。”
那身材魁梧的身体一动,抬头露出了一张瘦削蜡黄的面庞,此人正是原曹营大将杨明起。自他被俘后就被征入这渊子湖苦役营做苦役,已经有大半年之久了。
一天天无休的劳作,这位曹营大将身上的凶残戾气被消磨殆尽,反倒是比以前更加沉稳。
杨明起轻声提醒道:“李兄弟,某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你我早就不在曹营,而是在苦役营,我们都是苦役,哪还有什么领哨小兵,上下级之分。”
“你可别忘了,上次你当着看守的面叫我领哨,那看守可没少把他毒打,这次你就莫要害我了。”
李姓汉子听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额……是额刚才着急说错了话。”
杨明起看向拥挤着人群的招募处,双眸越发明亮,迸发着强烈的求生渴望,他坚定道:“不过你说得对,与其在这苦役营被活活累死折磨死,不如去当官兵拼一把。”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也没必要为曹营卖命,这么长时间我们也看得真切,这永安城实力着实强劲,很有奔头。男子汉大丈夫,相信我们兄弟手上的本事,当了官兵也在闯出一片前途来。”
说完杨明起横冲直撞闯进了招募处,被推开的苦役不满,等看清楚是杨明起都自觉让开道路。
招兵的书办抬头看了杨明起一眼便低下头,一幅公事公办的口气生硬问道:“姓名?”
杨明起一愣,随后答道:“某叫杨明起。”
书办听到好奇抬头:“原来你就是杨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