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镇第三旅的队伍中有大半都是新编练的屯兵,一甲十二人之中,只有伍长、甲长等三四个老兵,还占不到一半。
徐州镇军伍之之中一直都有以老带新的传统,但是这次的新兵占比着实有些多,好多老兵都被选拔到了中军近卫旅之中了,导致三个步兵旅的战力都是下降了一大截。
小打小闹的土匪看不上,闯贼和献贼战力又有些强劲,只有这中间不上不下的土寇最是适合新兵部队用来练兵,以战养战,经过检验的大战才能把部队磨炼出来。
经过前方哨探来报,此番围攻归德城的有土寇李际遇部署申靖忠和许州的韩甲第,申靖忠有步卒一万,内中马队两千人,韩甲第有步卒两万,内中马队千人。
闻听消息,旅将蓝田立即召集了标将以上的高级将领们议事,一起来的还有骑兵旅一标标将杨明起。
土寇势大,马队就有三千人,这仗该怎么打,得拿出一个详细的战术方案。
副旅将董君巧最先说道:“诸位,我们小袁营之前就是在这河南活动,对这河南各地的土寇实力有着确切的了解并且对诸多土寇首领打过交道,这申靖忠我就认识他,他也是开州人,曾经一起与他共事协助打过仗。”
蓝田眼前一亮,出声问道:“那这申靖忠本人以及部署实力如何?”
董君巧答道:“这人倒是有些才能,要不然也不会被这李际遇看重,成为掌家的,单领一支兵马前来攻打归德城。”
骑兵旅标将杨明起担忧道:“这归德城东北两面都是这申靖忠的人马,我们要想救归德,怕是要和这申靖忠打一场恶战了。”
“而且这许州的韩甲第会不会支援,这也是个未知之数。”
蓝田补充道:“最最重要的是我军大都是步卒,骑兵只要一标,贼军人数占优,若是他们以车轮战消磨于我……”
这是蓝田一直担忧的问题,他们第三旅组编才半个月,各部之间磨合还很生疏,不如老兵队伍那样,一旦挫败敌人锐气就可以趁胜反击,扩大战果。
此番出征归德,不仅是对普通将士的磨炼,也是对他们这些将领的作战指挥才能的考验。
董君巧凝眉不语,过了一会儿道:“各位,我出身于草莽,自然对这土寇战法十分熟悉,土寇的马队是他们的精锐,重中之重,所以要大败贼寇,只要断其马队后路……”
蓝田等几个将领们视线交汇着,眼神瞬间明悟。
……
归德府城东三十里,马牧集。
正在围城攻打的申靖忠听到城东出现了大批官军援兵吃了一惊,当即点起了五千步卒和一千马队前去迎战。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韩甲第也派手下将领领着五千步卒前来支援,这支从东面而来的官军来势汹汹。
两军对垒,只见是旷野平地,双方的阵势和人马全都一览无余。
申靖忠亲自领兵而来,这次的官军援兵他初步也探听到了,是那徐州而来的官军,是了,听说徐州出了一支官军打仗很是厉害,将整个徐州境内的匪贼土寇剿杀了个干净。
申靖忠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穿着红色镶铁棉甲,外间还套了件羊毛大袄,最外面披着厚实的斗篷,脸上和手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用来御寒。
再看他身边的将领头目们也差不多一样的打扮,唯独一人穿着黑衣,头脸裹着四方巾,他叫匡大成的手下将领,此番前来是支援这申靖忠的。
这次来的可不是归德城那些乡兵们,而是正儿八经的官军营兵,是个硬茬子,需得小心应对。
在他们身后则是千人的马队,他们之中近半有着马上劈砍作战的能力,是队伍中的核心精锐。
还有着无数的大队步卒,阵列谈不上多么严谨有序,但是上万人铺陈开来威势仍然吓人。
申靖忠等人都是驻马静静而立,都往对面官军阵中张望,人马喷出的白气浓重一片。
望了许久,他们眼中都露出不解,这支官军装备确实精良,鲜亮无比,人人穿着崭新的冬装和甲胄,让人眼热无比。
只是他们的阵型排列颇为奇怪,本就处于人数劣势的官军列阵却还要分兵,排成了三个方阵,每阵之间间隔有百步。
“俺恁他个娘咧,这官军排的什么乌龟阵,兵力这么薄还要分散,不怕俺们分兵合击吗?”
最先出声的韩甲第部将领匡大成,寒冷的天气冻得他狂吸溜鼻涕,他的上下唇和眉毛此时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要不是他脸上涂抹了油脂,在马上奔跑着脸庞也要冻僵了。
申靖忠出声道:“官军虽然分兵列阵,但观他们列阵的气势却是不弱,这些徐州兵可是营兵,千万不能小瞧吃亏喽,既然他们要分兵,那我们就如了他们的心意,先抢先吃掉他们的右翼。”
申靖忠马鞭一指,指的正是第三旅右翼结成的方阵,他不清楚官军究竟要干什么,但是他手头兵力绝对占优,哪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