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进城歇息,徐州镇官军也没有这个想法,归德城初建,穷得叮当响,徐州家大业大,还看不上这么一座残破的府城。
到了晚间,徐州镇官军收拾了下城南的韩甲第的土寇大营便就地歇息,归德知府桑开第领着一众官吏和军民一路上吹吹打打来到了大营外劳军。
他们一行人带来的是劳军的伙食饭菜,多是一些米粟团子和菜汤。
当他们进入大营之时,碰巧了徐州官兵们也在分发饭食吃饭,将士们规规矩矩挨个排队,摆在伙兵面前的是一盆盆发着白面的大肉包子,旁侧还有一个大桶,桶内装着的是干蔬菜和腊肉炖作的肉菜汤。
在前引路的蓝田脚步一顿回头去看桑开第等人,只见他们眼巴巴看着,脸色有些尴尬,他们劳军的伙食实在拿不出手了。
就算这样,这还是从归德城老百姓们嘴里一口一口省下来的。
蓝田会意一笑,拱手道:“桑府尊,各位大人,你们归德城军民的劳军心意我们徐州镇官兵心领了,可现下我部已经开了伙,你们这些劳军的饭食就请拿回去吧。”
桑开第脸色触动,他诚心实意感谢道:“多谢蓝将军了,你们徐州镇真是我大明朝硕果仅存的正义之师,不辞辛劳救援我归德城,还不向我等索取粮米金银财货,我桑开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军队,真是仁义呐!”
“对啊!仁义之师,我等感激不尽。”
“若是我大明多有几支徐州镇这样的仁义之师,江山社稷何止如此,危如累卵。”
桑开第身后的官吏和军民们也都纷纷开口赞叹,救援恩情他们也想报答,可现在城中哪有多余的银钱粮米,见徐州镇将领们还如此深明大义,众人心中都是暖洋洋,有着感激更多的愧疚,想要补偿。
领着桑开第等人进帐入座,蓝田等将领们也都安坐,便开始商议起此番归德城的战事。
席间蓝田有意无意谈起了让他们徐州镇官军驻防归德城,不过还是叫桑开第婉言谢拒了。
桑开第言说还是想要依靠依靠归德本地乡梓子弟们来保卫家园,驱逐贼寇,而归德营将领李保义也是信誓旦旦保证,归德营欠缺的只是时间,只要把这一关过了,他们归德营终能练出来。
对此蓝田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副旅将董君巧站了出来讥讽了桑开第和李保义几句,搞得二人脸色颇有些难看。
董君巧流寇出身,平生最是看不惯迂腐透顶和争权夺利的官僚,在她看来,这桑开第颇具才能,但是权欲心有些重了,想要自己把控归德府,不允许其他势力插足。
可河南如此交错复杂的严峻局势,这次归德城之危解了,那下一次呢?
董君巧口舌伶俐,红口白牙一张说明了利害,桑开第等归德官吏没有表态,倒是身后的许多归德军民们心动了。
特别是大儒贾开宗和大族吴伯辉,他们乡土情结最重,也是最初一批重新恢复家园的人,他们始终牢记徐州陈总兵的恩德。
徐州镇官兵战力强悍,若有他们进驻,归德城必定安然无恙。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昨日大战下来第三旅的将士们甚是乏累,都窝在被窝里暖和睡觉,却突然被一阵子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将士们纷纷起床穿衣披甲拿武器,等奔出营帐却发现没有一贼的痕迹。
董君巧也是提着双刀,素面朝天奔出了营帐,有着起床气的她当即怒声道:“当值警戒的将领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
很快一将快步奔跑了过来拱手抱拳道:“一标副标将梁安见过董旅将。”
“发生了什么事?”
梁安回答道:“回将军,城西方向似乎发生了战斗。”
董君巧疑问道:“什么?还有土寇作祟?”
梁安脸色有些奇怪道:“并不是,属下已派哨骑探查过了,城西械斗所部打的是官军的旗号,姓许。”
旅将蓝田这时赶到,听到了梁安的报告,很是奇怪道:“我徐州镇所部并没有姓许的将领啊,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攻打归德城。”
众人疑问间,兵士来报归德大儒贾开宗拜访,进入大营贾开宗看到蓝田和董君巧就焦急道:“各位将军,总兵许定国攻我归德西城,还请出兵介入调和。”
???
徐州镇众将一脸问号,贾开宗见状只得解释,土寇围城,知府桑开第最先向临近睢州的援剿河南总兵许定国求救,那许定国迟迟不应。
不想昨天归德之围解了,今天清早那许定国就拍马率部赶到救援,最先要求进城,城内不应,最后又是要钱粮,城内又拒。
许定国大怒攻城,好在他这次率部没有什么攻城武器,双方只是互相开铳射箭。
徐州镇众将皆无语,但又不奇怪,这官军攻打自家的城池,以前世所罕见,到了这几年倒是平常得很。
话说这许定国也是朝廷在这河南内仅存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