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兰从未这样心急过,恨不得能立马把这座山拆了,直待听到有人来消息,才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了衣衫破烂的盈喜,胸口插着那把海棠簪子。
血已经凝固在上面,她脸上的泪风干,奄奄的靠着粗粝的山石。
萧定安叫退了士兵,背过身去。
江尘兰冲到她跟前试探鼻息。
悬在嗓子上的一口气终于松下三分,眼泪却是没憋住。
“盈喜......”
她迅速从慌乱中恢复理智,掏出她随身带着的救急药,给盈喜服下后又解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她。
萧定安听到背后少女哽咽的声音,“太子殿下,麻烦你叫人抬辆轿子来。”
“好。”
待确定盈喜性命无忧后她才离去,在只有一人的房间把茶壶摔得稀碎。
萧定安推开门便是碎裂的瓷片和狼藉的屋子。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眼中血丝遍布,拳头攥得极紧。
若是她不那么刚愎自用,若是她再细致些,也许盈喜就不会出事......
她以为把盈喜留在原地是最安全的法子,以为如果真出事了,那人该是她,不是盈喜。
萧定安不会安慰人,或许是因为他也从来没被人安慰过的缘故。
他很淡然,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他的语气也很淡然:“是我来晚了一步......”
她不知该怪谁,索性就顺着萧定安的话接下去,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是多么
逾矩。
“你明明就知道林白那时会出手,为什么不早点来!”
“盈喜她做错了什么要被卷进我们的事?!”
他对江尘兰的无理取闹很耐心,不知是理解她的感受还是他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事掀起波澜,淡淡道:“朝中临时有事,走不开。”
虽这样说,其实他心里记挂着江尘兰,也担心她真的出事,推掉事务后立马便赶过去了。
萧定安冷淡的态度如当头一棒打醒了江尘兰。
她竟傻到以为当朝太子会围着她转。
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陡然失落,拳头也渐渐松开。
江尘兰深吸一口气,仿若要将黑夜吞没,“既林白做事如此不留情面,我便也没必要顾忌将军府面子了。”
萧定安自我认知清晰,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不会对一位无势无力的女子做出这种事。
他定格在黑暗中,被风带出一丝愠怒,回道:“他的确手段下流,你想怎么做,本王帮。”
和这边的萧瑟不同,将军府的两人目光炯炯。
那断腿的人被交待过不能把见到萧定安的事情交待出去,只说是江尘兰懂医药,用药毒晕后打折了他的腿。
他醒后趁着江尘兰不注意方才溜回来。
林将军叹气:“可惜了,就差一点。这江相的女儿果真有两把刷子,既是如此,那便更要为我将军府所用。”
林白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诡笑,“不用担心,她现在是必需要
嫁给我了。”
林将军不解,林白解释:“我留了手,多派了两人,虽然她没事,她的婢女却出事了。明儿满京城就会传开相国公府的女儿和她的婢女被人玷污一事。”
“她不是没事吗?”
“谁会信?谁会信她婢女出事了她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难不成她要当着全京城人的面验贞?她有没有事全是一张嘴的事。”
一桩心事了,林白可谓是春风得意。
翌日,他亦如往常去大理寺任职,只看着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的脸色不太好。
他毕恭毕敬的行礼,“大人,古中山匪一案可还需我跟进?”
“古中一案本寺派了旁人去做,今日公堂有案,你且随本寺上堂。”
上堂于他而言本是好事,可今日这位大人的脸色着实难看。
朝堂下一看,林白魂魄瞬间丢了半缕。
顿了半响,他喉头一哽,侧身问,“大人,这——”
那位青天大人惊堂木一敲打断了他的问话,堂内一时寂静。
堂外几米远的地方围着看热闹的人。
一小小平民申冤能申到大理寺,着实稀奇。
“何人何事?”
“草民蒙受不白之屈,请大人做主!”
江尘兰昨夜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最好的方法便是让盈喜上堂伸冤,可她不愿盈喜日后遭到风言风语。
和萧定安打好了招呼,白日山间发生之事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眼圈熬到乌黑江尘兰方
才想起前世林白做过的荒唐事。
和他成亲后一年,一女子找上门来说怀着他的骨肉,她才知林白和六皇子谈事时酒喝到兴头,情不自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