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喝了醒酒汤但第二日早晨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这一出醉酒闹得好大。
宫人服侍他更衣时小全子忙将纸团奉上:“殿下,昨儿个西宁公主照顾你时冒出了个纸团,她看了后发好大的火气。奴婢想着既是殿下贴身带着的,应该是极为重要,又从泥泞里捡回来,沾上了污渍,请殿下怪罪。”
萧定安拿过纸团拂拂手,“并无大事。”
这边刚穿好衣服,太后那边就来了旨意。
萧定安将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坦坦荡荡的去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很是疼爱这位孙子,当初若无太后照拂,他能否活到今天都是问题。
她端坐于前,慈祥和蔼,“安儿,你一向谦谨守礼,怎么昨日会喝得酩酊大醉,还把西宁公主惹哭了?”
他做事有分寸,固然是宿醉方也是思虑再三后做出的抉择。
萧定安道:“昨日本只是与朋友小酌,哪曾想酒楼换了酒,故而一时忘乎所以。至于公主被孙儿惹哭,孙儿实在惶恐。孙儿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又怎么会惹哭公主?”
太后唤出来次曲,温声道:“公主有什么委屈尽管讲,今日哀家就在这儿。若是我不争气的皇孙欺负你,哀家给你
做主。”
次曲一看就是哭了一整夜的,脸上的红润早就不见,眼眶是红透后的青黑。
次曲委屈道:“殿下他污蔑我们西宁人。”
安儿喝醉,西宁公主大哭,这一切事本足够不同寻常,让她老人家缓上好些时日,现在突然又说她的安儿污蔑西宁人。
着实让她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摸不着头脑了。
“次曲啊,上京不比西宁,说话做事都得讲究证据,尤其你这话还是对着我朝太子说出口的。可有查证过了?”
次曲拉着太后的手撒娇,“昨日殿下衣襟掉出一团纸,次曲无意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人来信说榷场有西宁人作乱,还说我们的人伪装得非常好,连胤朝人都信了我们的人是西宁人。”
太后转头问道:“可有此事啊?”
萧定安对着次曲淡淡做揖,眼神交锋时平淡有礼,仿若两人第一次见面,“公主误会了。”
他把书信呈给太后,继续道:“这书信有两封,公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萧定安慢慢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锦源榷场有人作乱不假,但不确定是具体是何人,哪国人。李大人提议先莫打草惊蛇,叫一部分胤国人伪装成西宁人去查,余下的查内
部,事情刚有点头绪,李大人才写了这信。
他说得有理有据,“因榷场的事是我和李大人在督办,李大人才事急从权先告知我,若有眉目,奏折便会快马加鞭到父皇手里。”
太后看完信后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安儿纯良实诚,惯不会骗人的。”
既是误会,次曲也就尴尬的道歉后要离开了。
萧定安顺势说道:“这件事孙儿本就打算讲,但既然公主也知道了,孙儿就提了罢。”
榷场关乎两国,非同小可,太后又差人请了永安帝来。
永安帝道次曲可作为西宁代表一同商讨。
“这件事早就该查,但苦于无证据只能由儿臣和李大人悄悄进行,请父皇治罪。”
永安帝一如既往的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唯有在这点上才让萧定安觉得他们是父子。
“晚音姑姑已经同朕讲过了,事急从权,起来吧,朕不怪你。”
萧定安犹豫后道:“其实儿臣之所以不敢上报还有一层原因。”
在毫无预警和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派人去榷场查事有损两国和气,而那贼人又太狡猾,拿到证据并非易事。
永安帝坐在太后下方,右手数着佛珠,看向次曲,“事关西宁百姓,两国和平,公主觉得此
事该怎么办?”
“有人蓄意破坏两国交往自当严查,次曲待会儿便叫人回去回禀哥哥,哥哥一定会配合皇上查出幕后捣乱之人。”
永安帝起身,叹道:“行了,既是误会,解开就行。朕还有朝事要忙,你们好好陪陪太后说话。”
走时,他细细打量了低头掬身的萧定安,像年老的虎王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了新一任霸主,感慨颇多,五味陈杂。
太后看得出西宁公主对萧定安有意,自觉的称身子不爽走了,叫萧定安领着次曲去找绣娘。
出去面对这位公主时,萧定安有些愧疚。
他似是提醒道:“公主还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以后谁都别信了。”
次曲错怪萧定安,昨夜还冲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此时哪儿顾得上萧定安言语反常,只觉得无地自容了。
她懵懂的问道:“你也不能信吗?”
萧定安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