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晚。最是人间留不住,夕阳那一抹余晖。。。夜幕降临,风来习习,思卿山上各个屋檐角落的灯笼亮起,烛光五颜六色,摇曳生辉,辉洒在走廊,花园,院落,桥水,修竹。。。让思卿山的夜景初看绚美,细看迷蒙,多看几眼,心驰神摇,神秘而向往。
花园里,凉亭下,假山相伴,流水淙淙。华老夫人,白兰姑娘,绿葵红樱二位姑娘,还有夏金,几人或坐或站。。。三具精美的瑶琴摆放在亭子间,灯笼烛火的映照下煜煜生辉。
这时白兰姑娘道,“奶奶,昨晚我和夏公子在思卿崖顶 尝试着合奏日月长黄曲,为什么两种曲调合在一起却成了糟杂之声。而且我们心烦意乱,根本奏不下去。。。”
华老夫人笑了笑,“那是你们还不懂两种曲调的配合技巧。当年我和你爷爷华震南钻研两种曲调如何更好的相融合奏,就耗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那么久啊。不过奶奶会把其中钻研的窍门告诉我和夏公子,我想我们俩应该不用一个月就能很好的完成合奏。” 白兰姑娘浅浅而笑,她就是个机灵鬼。没有了面纱的遮掩,她的一个笑意,两个旋起的酒窝,柳眉春波,真的好美!
“以你们俩现在的基本功和领悟力,确实不用一个月就能合奏成形。但要注入灵魂,给琴曲增添神髓,还需你俩亲自去到日月潭畔,亲自去到中原,领略山潭江河的魅力,触发其中的情感。所以要让这首曲子完美的问世,你俩可谓任重而道远。”
夏金道,“为了这首曲子,我夏金甘愿奉献自己的一生。”
“很好。当年我和丈夫创奏这首曲子的初衷,是为了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是为了能心安的在东海岛生存下去。现在看来,我们应该赋予这首曲子崭新的意义。就是中原和东海岛能很好的结合,彼此情感交触。” 华老夫人道。
华老夫人的话句句落在夏金心坎上。夏金也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老夫人在有生之年重返中原故里。
“其实这首曲子的合奏不能齐头并进,得要有主次之分,一带一路。就是‘长江黄河’部分的曲调先奏响,作为一个引领,然后在第二十一个音节的时候,这个音节稍稍拉长,饱含情怀,以便‘日月潭’ 的曲调很自然的迎合上去。而‘日月潭’的起调也要比单独弹奏时要稍高两分,凸显主动之意。你俩现在演示一下。” 华老夫人说得很仔细。
夏金与白兰相视一眼,两人舒缓心境,夏金在琴弦上弹奏起来,琴声满怀激情,到二十一个音节时,此时是一个摁琴的动作,他稍稍停滞,白兰姑娘立刻奏响琴声,两种琴声响作一团,数秒钟之后,激昂的激昂,婉转的婉转,不成韵调。
“停下,停下。” 华老夫人立刻皱紧眉头。红樱绿葵二人也只觉此时琴声如同燥音,不堪入耳。
夏白二人察觉琴声的结合不协调,忙停止弹奏。
“夏金,你在第十九个音节的时候,那宫调就不要那么高亢,稍稍低缓两分。你想象一对久违的好友,你应该礼貌性的伸出手去,然后白兰姑娘很自然的伸出手来,你们的手在第二十一个音节时握住。白兰姑娘,你也要在第十九个音节时己做好准备,第二十个音节时你就要开始触弦,二十一个音节时,你的琴声已然响起。刚刚,你的琴声就慢了半拍。” 华老夫人耐心的给出指点。
夏白二人若有领悟,夏金又开始弹奏,到了第十九个音节时,他稍卸劲力,然后在第二十一个音节时,与白兰姑娘奏响的琴声合在一起。虽然他俩的音调合在一起,但律调还是极不自然。
“不行,不行。夏金,你俩的音调结合后,你整体的音调不能像之前独奏的那般高亢,要委婉一点,悠扬一点。” 华老夫人没有将这个指导性的建议一开始就说出来,是因为她年纪老迈,而且又有几十年不曾合奏过琴曲,她也只能听错一点,指正一点,一点一点将琴曲斧正完善。“ 白兰姑娘,你的琴声也不能像独奏的那般娴静悠柔,要主动迎合,有那么适度的高亢,激情。两种琴声要往中间靠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夏白二人仔细听着,领悟着。稍稍过后,夏金又重新起调,白兰姑娘在第二十个音节商调末尾奏响琴声。两种琴声交融,奏了一会,华老夫人又一次叫停。
“还是不行。你俩的音调就像是刻意在结合,缺乏那种自然的流畅性。要不露痕迹。要让人听出是一种律调包含两种琴境,而不是两种音调为了结合而在勉强。。。” 华老夫人这话就说得相当有深意, “重新来过。”
夏金与白兰并不气馁,又一次的尝试合奏。但奏了一会,又被华老夫人打断,“你们在两种音调结合的瞬间还是缺少什么。。。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华老夫人回想起当年和丈夫华震南合奏日月长黄曲时的情景,“对了,你俩缺少心意相通,惊鸿一瞥。”
“何为惊鸿一瞥?” 夏金茫然不解。他知道心意相通的意思,但这惊鸿一瞥。。。
“惊鸿一瞥?” 白兰姑娘看向夏金的眼睛,她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