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川转开头,没敢和安与时对视。
安景州死死捏着拳头,羞愤之余,竟又抬头怒喝:“嫡母的恩情我自然记得,也从未说过不肯认她,哪一次上香我们又没去过?现在说的是你,小白眼狼,为了一个表兄连血亲都不要了,祖母都被气晕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这些你都知道么?”
啪!
安与时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安景州脸上。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看安景州现在两边脸颊肿得对称,别提有多满意了。
“血亲?我的血亲,是指你们二位这种把未出阁的女子单独扔在荒郊野岭的兄长?还是指不由分说对我用刑的父亲?”
“又或是张口闭口要给我安罪名的祖母和堂姊?”
“你们确定,这世间的血亲是这副德行?”
一连串问题丢下来,如同刀子一样,扎的这两兄弟毫无还口之力。
安与时看着都可笑,原来这两兄弟还有点羞耻心?
既然有,从前怎么没见他们用过?
非得被人戳破才能明白?
这便是安家教出来的人?
她越发感激外祖父,虽然错把娘亲嫁了鱼目,可早早看清安家本质,把她带去了孟家养着。
要不然的话,原主说不定还真会变成和这两兄弟一样的无知蠢货!
安景州气得脑门都要冒烟了,却对安与时毫无办法。
“与时,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安景川死死盯着她,“从前,你每次见我们都格外欢喜,何曾对我们说过这样的重话?”
一听这话,安与时的血压差点爆表。
看吧,孟家的家教也是有问题的,把原主教成了典型的大家闺秀,该懂的技能一样不少,但就是太过知礼软弱,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安景川还能恬不知耻对她问出这种话。
“原来你们也知道我从前每每见到你们都分外欢喜,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呵,可笑,我是真心把你们当兄长,你们可曾有一日把我当成亲妹妹?”
安景川皱了皱眉,接着道:“与时,别再说气话了,兄长们自然是把你当妹妹的,而且你就是我们的妹妹啊!”
“当你们的妹妹要送命,我可不敢。”安与时冷哼:“日间,管家曾向贵府老夫人传话,让把我外祖父家的遗产都送过来,怎么还不给?难道安家私吞了,给不起了?”
“安与时,你别太猖狂!”安景州怒道
:“你真以为你现在住在裴家就能一世安枕无忧了吗?你别忘了,你和裴允是表兄妹,你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别人会怎么看待你们!?”
“是啊与时,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又没有一个长辈看管,将来要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你想过吗?到时候你还如何嫁人?”
安景川和安景州一唱一和。
见安与时垂眸看了过来,安景川又放缓些语气,循循善诱:“如今祖母和父亲确实怒极了,我们更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也要想想,不论姑母还是祖母,那都是你的长辈,她们都亲自来请你回去了,纵使态度差了一些,那也是应当的,你一个小辈,还要摆多少谱?”
“说来说去,还是你太胡闹!”安景州气急败坏的,又骂了起来,发现安景川给自己递了个眼神,只得改了口风:“你也该明白,从几年前你非要闹着离家出走,到如今,家里给你遮掩了多少丑事?要不是你胡来,至于把你拘在家里,至于人人都冷落你么?”
“再说如今,要把你接回家去,那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若你死活不肯回去,我都要怀疑你是被裴允那副皮相所迷惑,想要嫁
给裴允了!”
“可裴允算什么东西?他已经被夺了兵权,往后只能执掌纠察司,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圣上的一条狗,你敢嫁,我们安家还丢不起那个人!”
眼看安景州越说越离谱,安景川连忙喝道:“景州,休要胡说!”
然而已经晚了。
守门的两个小厮拳头捏地咔咔作响,还没等上前,安与时已经不顾腿伤冲上来,抬脚踢在安景州的腰窝上,直把安景州踹地整个侧翻,捂着腰不住的喊疼。
这一下,她用了浑身的力气,
“嗷!”安景州头冒冷汗,怒瞪着她高声大骂:“安与时,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山上!?”
安与时堪堪站稳,甩开要搀扶她的云嬷嬷和听雪,走到安景州的另一侧,抬脚又是两脚。
用力蹬在安景州后腰的伤处,毫不留情地来回碾压。
安景州拼命挣扎,到底是个男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几次把安与时的脚挣脱开。
都已经动手了,对于安与时来说,就没有中途收手的道理。
她不停的冲上前去,非要暴揍安景州一顿不可!
“安与时你疯了!你个贱丫头!该死,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