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大惊失色:“女娘都及笄了,怎能不成婚呢?有太妃娘娘帮女娘精挑细选,凭他夫家是谁,也不会欺辱女娘的!”
安与时还要再说,但时代观念不同,说再多也说不通,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她打起了拖延牌:“嬷嬷,此事不急的,我知道有太妃娘娘在,不会让我受委屈,但现在的局势混乱不堪,还是等安家之事尘埃落定再说吧。”
“这……也好。”云嬷嬷叹了口气,“这是大事,确实急不得的,太妃娘娘已经在给女娘踅摸了,总得要些时间好好摸清底细,那才稳妥呢。”
听到这些催婚的话,安与时只觉得烦。
但是,嫁人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女子的宿命,也是所有长辈们最关心的课题。
就连安老夫人和安应淮,现在整天也在想着,如何为安景川和安景州寻得良妻。
安应珍为周婧芙抢了原主的未婚夫,不也是想让周婧芙嫁到高家当宗妇,一辈子体面无忧么?
因此不管是云嬷嬷,还是樊太妃,都是好意,她明白的。
“哦。”她闷闷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我从前听母亲说过,姨母最爱吃一方巷里老胡家的蜜糖炊饼,今日
谈了些旧事,阿兄好似有些伤感,安家也没少骂他……”
想起来她就一肚子火。
裴允是什么人?
是为了大赫所有生民,在战场殊死拼搏才活下来的英雄!
安家那些蝼蚁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借由她来辱骂裴允?
该死,都该死!
“女娘?”云嬷嬷轻轻拍着安与时的手背。
安与时深吸一口气,咽下胸口的火气,接着道:“让人明日一早就买回来吧,姨母爱那个,也不知道阿兄喜不喜欢,送去的时候别提太多话,就说是我想吃了。”
“是,将军把女娘当亲妹子,会喜欢的。”云嬷嬷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在暗叹。
那安家的一来,真是把女娘气坏了。
好在女娘心性单纯,对裴允没什么非分之想,这一点上,一时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闻夏碰了一个托盘进来,道:“翁娘子留了一些药酒,青竹说会些推拿,就让青竹为姑娘上了药再睡吧?”
看到青竹,安与时顿时来了精神:“青竹,你的那些线人里,有没有在忠勇侯府办差的?”
青竹愣了愣,如实回话:“有的,女娘有吩咐?”
安与时笑了,笑得眉飞色舞:“
让人透些消息给忠勇侯府的世子爷,就说,天香楼的花魁姑娘,背着他与安家二公子私交甚密,再告诉他,现在安景州现在就在爬回安家的路上,要想教训人,机不可待!”
“女娘是想……借刀杀人?”青竹有些惊讶。
没想到安与时教训了安家那两个公子哥,还想着让他们多吃吃苦头。
“什么借刀杀人?这叫借花献佛。”安与时冷哼,“忠勇侯府子嗣单薄,唯一一个世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恰好又是安应淮的死对头,这些年,没少因为儿子一事被安应淮戳脊梁骨。”
她只说到这里,没有接着解释。
要想对付一家子人,光靠自己当然不够。
一味依赖着裴允,也只会让裴允再度吃亏。
既然这一条走不大通,那她就另辟蹊径。
哦,原主跟着孟国公是怎么学的来着?
围魏救赵呀!
想到安家即将出现的惨状,安与时心情大好,连上药酒都配合多了。
外边,云嬷嬷立在门外听了半晌,欣慰一笑。
“娘娘还担心呢,谁知这孩子是个这么有主意的,一点也不失孟氏风范……”
转身之际,呢喃自语的话乍然止住。
无他,是
裴允就立在几步之外的院子里。
云嬷嬷有些紧张,搓了搓手,半蹲下来行礼。
看裴允面上这阴沉的模样,想是把一切都听见了?
“将军……”
裴允并未答言,拂袖而去。
云嬷嬷暗叹一声,这般生气,想是把先前女娘说的那句‘龌龊’也听进去了,所以有些伤心吧。
听见了也好,旁人不知道,她和樊太妃是知道的。
裴允的心思……
总之现在看来,这样下去只会结成苦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趁早听见,就能趁早死心,那样更好!
然而她却不知道,刚按照安与时的话吩咐了人明日一早去买炊饼,这边的卧房里,安与时就被人从被窝里抄了出来。
安与时都惊呆了,裴允半夜闯进房里,不由分说直接把她带走,是要绑架?
“阿兄?”
裴允垂眸看她一眼,搂着她的腰,径直跃上高墙,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