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很规矩，见她站稳了后，就立刻松开了手，转而弯腰去帮顾烟将卡在废墟里的高跟鞋拿了出来，还细心的用湿巾轻轻擦拭着鞋跟上的划痕。
“顾总，给您。”
是程特助。
他弯腰将鞋子放在了顾烟的脚前，起身，就准备扶着她。
两人之前共事过五年，顾烟对他本身也不算排斥，何况除了时战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外，两人没有任何的矛盾，甚至私底下相处还蛮欢快的。只犹豫了一瞬后，就在他的帮助将高跟鞋穿好。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顾烟说道。
程特效笑容苦涩，“我还以为我走的时候，您会喊住我。”
“难道您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吗？”
明明顾烟对圣罗堡项目蛮重视的样子，他说的都那样明显了，他还以为顾烟至少会问个清楚明白。
哪怕是争论一二，最好是争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去找时总争论。时至今日，他还是觉得时战和顾烟的分开时出于一个误会，误会就要解除清楚，不给双方见面的机会哪里能行？
没想到他以为的终究只是他以为。
顾烟默了默，“没什么好问的，公司之间追逐同一个项目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合情合理。”
不问是她都已经猜到了。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别人做无畏的争论上，倒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优势。
她想的实在太通透了，程特助一下反而没找到话题的突破口，默了默后，才道：“这个项目，时总势在必得。”
“并且没有松口的余地。”
顾烟淡然的神情中多了一条裂缝，但转瞬即逝。
“好的。”反正，她也不会松口。
谁能笑到最后，那才是赢家。
程特助喉结上下滚动，还是没憋住，“您可以去看看时总吗？”
顾烟问道：“为什么？”
程特助很想说出实情，但还是隐瞒了几分，“时总身体不怎么舒服。”
顾烟想了想。
回忆起这几次见到时战时，他那副憔悴虚弱的模样，的确是瘦的脱相。
“等我忙完，我会考虑。”顾烟回答的客气又礼貌。
打碎了程特助的希望，凭他对顾烟的了解，这样几乎就是婉拒，于是他另辟蹊径，“或许您去见了时总，他就放弃和您争夺圣罗堡的项目呢？”
虽然不可能。
时总不是为了圣罗堡这块地皮，而是为了地皮下可能隐藏的如玉佛。否则，时总也不会拖着虚弱的身体特意亲自飞来法国一趟，为的不就是让老爷子泉下有知，安心么？
但有些谎该撒就撒。
顾烟，“？？？”
她直接笑了，“你是不够了解时战还是不了解我？”
“老程，我想你这话冒失了。”
“刚刚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来圣罗堡之前，小哥就发来了他在A城的地址，几月未见，她还真有些想小哥。
程特助眼睁睁的看着顾烟走了。
他挠挠头，喃喃自语，“冒失吗？”
“我只是希望时总没有遗憾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