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清楚的很,郑氏肯拿十五文钱给她,都算大方的,怎么可能拿十五两银子呢!
蒋德运走的时候有点气急败坏,沈冬素听到他小声骂,天煞女,心真狠!
她丝毫不生气,还觉得挺爽的,要是一辈子顶着天煞女的名声也不错,没男人敢娶,别人还不敢惹她,想想都挺美。
沈父担忧地问她:“要是他下回真拿十五两银子来怎么办?”
沈冬素笑道:“他要真能狠下心,那收下钱就把生意给他做啊!不过是按批发价给他,他在县城卖多少钱一斤,咱们就管不着了。”
“唉,跟他一家打交道,麻缠的很啊!最好别来了。”沈父感叹道。
腊八当天早上,沈爷爷把提前买的两口大锅搬出来,提前泡了一夜的米豆摆满厨房。
农村有所赠腊八粥的习俗,沈爷爷是村长,就得全村每一户都送一碗。
亲戚家离得近的送粥,离得远的送米豆。仲阳去大姨母家送,沈冬素则去二姨母和三姨母家送。
她特地提前去三姨母家,三姨母家是三间茅草房,收拾的很干净,大鱼学了造火炕之后,给几家亲戚都修了火炕。
三姨母正在火炕上织毛衣,二姨母教的,她织的慢,到现在还没织好一件。莫修谨身上穿的那件,是阿沅姐织的。
冬素的到来让三姨母格外高兴,忙给她煮红糖鸡蛋吃,又留她吃午饭,听她说还要去二姨母家,才放她走。
莫修谨领她到自己的房间,说拿两本书给仲阳。当然,书也拿了,但另拿了一包绣线给她:
“上回阿沅姐说缺绣线,二姨母忙,她又不能出门,托人买总买不好,我路过绣衣铺子,给她梢带一些。”
沈冬素朝他眨眨眼睛笑道:“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懂!阿沅姐可是绣嫁衣哦!你买的绣线,更有意义。”
莫修谨总是一副老成道道的模样,这会却红了耳根子,推她快走:“别让二姨母瞧见了。”
冬素见他情绪稳定,眼中未见燥意,放心不少。又把自己亲配的药茶给他:“一定要记得每天喝啊!”
赶到二姨母家的时候,正好吃午饭,这不留下来都不行。二姨母还是一幅风风火火的模样,干什么都爽利。
她家虽然也是泥草屋,但挺大的,有三间上房,两边各三房共六房偏房,还有一个门廊子放杂物。
在沈家没发达之前,二姨母家的房子是几家亲戚中最大最好的。
二姨夫还是红红的脸,仿佛一直处于微熏状态,笑呵呵地让冬素吃东西,问沈爷爷和沈父的身体情况。
沈冬素穿越以来第一次正式见大山表弟,之前见面都是匆匆的,话都没说上。
大山长了一个很大的脑袋,像二姨父一样的圆脸。
从后面看整个头像球一样,沈冬素还没见过这么圆的脑袋。不知道小时候是怎么睡的头型?
大山长的像爹,性格像娘,行事爽快,说话干脆,人也聪明,胆子还大。
跟沈冬素聊县城里的小食肆,比二姨母还清楚,特别会算账。
沈冬素觉得他非常适合做生意,红薯粉生意肯定能在他手里做大做强。
只是他的爱好有点不同于常人,穿了一件很显眼的紫色衣裳,一条湛蓝色的裤子。
在这个遍地是灰、褐色的农村,多远就能看到他,太显眼了!
二姨母说是他自己攒钱扯布让阿沅做的,哪有男孩子喜欢穿这样鲜艳色的衣裳?偏偏他爱的很。
吃了饭,她才有机会去阿沅姐的房间单独聊天。对于她送的蜡梅,阿沅非常高兴。
农村人哪家会在屋里养花啊,这屋里有了花,哪怕是土房子,也变得清雅起来。
等她拿出莫修谨送的绣线,阿沅的脸瞬间就红了,跟莫修谨一样,红到耳朵根子。
不论看多少次,沈冬素都要感叹,真是纯情啊!
不过阿沅姐的烦恼依旧存在:“娘还是不许我出门,并且,娘和爹最近不知为什么事,争执了好几回。
我一问,他们就噤声,生怕我听到一样,总躲着我说话。冬素,我好担心,最近我总是心慌。
修谨快考试了,我怕他担心也不敢跟他说。”
沈冬素安慰她:“我觉得二姨母和二姨父很要好啊,不像是有分歧的样子。可能是在商量你的嫁妆,怕你听到不好意思。
别多想,马上就要过年了,年一过,二月就近了。”
阿沅也这么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爹娘有事不会瞒着她的。
阿沅姐敏感多疑,沈冬素也不是全不放在心上,回家后她极为少见地率先找蒋氏说话,把二姨母一家在县城遇到怪人,和不让阿沅姐出门的事说了。
结果蒋氏的反应完全出乎沈冬素的意料,她脸色大变,焦急中带了些恐慌,匆匆道了句:“没有的事,让你阿沅姐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