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头过了,我就送你回光州,你悄悄地在县城中跟二姨母他们团聚。”
阿沅含泪点头,突然扑到沈冬素的怀里:“冬素,我好想我娘!”
待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情绪缓解了许多,才问道:“修谨呢?他是不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家?”
沈冬素轻叹一声:“是的,小盼哥他,想继续留在长安城。”
她没敢说莫修谨的病,也没敢说莫修谨要一直蛰伏在卢府,替凌墨萧做事。
只安慰道:“你放心,最多三年,小盼哥一定会回家的。”
阿沅轻轻点头:“我等他。”
语气虽轻,可其中透露的决心却如磐石。
沈冬素发现,阿沅姐和小盼哥,有些地方挺像的,就那种下定决心,一往无前的势头,真的很像。
阿沅姐看似柔柔软软好说话,其实她的内心很强大。
小盼哥看似一介书生,身体还是个病秧子,同样地,他的内心非常强大。
这样的两个人,老天爷,请你看一眼吧!别再折磨他们了!
阿沅只在西山别院住了一夜,两姐妹几乎没睡,说了一夜的悄悄话,好像又回了沈家村小木屋似的。
天还没亮,甲四亲自将她送走,沈冬素尽可能地给她多装东西,衣裳、吃食、药物、银子。
还没法送她出府,只送到二门处,两姐妹紧紧相拥,都明白,下次再见不知到何年何月了。
等穿着婢女衣裳的阿沅姐上了马车,沈冬素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么急送她走,是因为凌墨萧说,皇后插手卢家的事了。
皇后身边不少能人,若让她察觉到事关阿沅的蛛丝马迹,想脱身就难了。
沈冬素问:“皇后有这么厉害的手段,为何之前不帮卢家?”
凌墨萧冷笑:“陈家也想削弱卢家的势力,开始陈家以为事情不会闹这么大,便袖手旁观。”
“而皇后则是希望将卢太后赶走,巴不得卢家倒霉。”
“他们只是没想到,卢家牵扯的案子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再滚下去,牵连到的士族越多。陈家这才牵头,团结士族,将卢家的案子压下去。”
两人相视一望,都明白想凭此将卢家扳倒不太可能,能救出阿沅,重创卢家便算成功了。
可都又觉得不甘心,感觉就差那么一点,就像砍倒一棵大事,就差两斧子树就能倒。
偏偏砍不下去,而大树太大,根系太粗,这两斧子不砍,它便能活下去。
最后两斧子,到底要怎么砍?
就在中秋节前一天,甲四安排人秘密送阿沅回光州,不论是沈冬素还是莫修谨,都不能一送。
就在这时,莫修谨送来了斧头的消息,因卢三爷之死,卢国公要将卢家三房送走。
太原现在不太平,故以游学为由,送卢三公子去江南。
卢三公子问了他的意见,他表示愿意同行。
此去江南,卢家的贩卖人口案,他便有能力查探。
并且,卢三公子极为信任他,且卢三公子恨极了卢国公,他觉得自己在卢三公子身边蛰伏久一点,能挑拨三房的关系。
就在同一天,沈冬素依旧无法相送。阿沅姐和小盼哥,一个回光州,一个去了江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托庞先生给小盼哥一大包药茶。
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之渺小,特别是面对命运这一强敌,她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这两人一走,沈冬素像是卸力了一般,只觉身心都松懈了下来。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应付皇后,因为皇后下旨,说要单独召见她,说是安抚她。
说在陈府她受惊了,她能说最好的安抚就是你别出现,再送我些金子就行了吗?
当然不敢说,不光要盛装打扮去皇后宫中,凌墨萧还不能同行,只能带月见去。
凌墨萧安慰了她半夜,跟她说皇后在自己宫中,是不会乱来的。她只礼节到位,皇后问什么就答什么,不会有事的。
因为凌墨萧一直在说话,而她一直在紧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睡到一个被窝。
并且凌墨萧还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揽过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在默默地滚回自己的被子,和假装没发现就这么睡之间,很无耻地选择了后者。
幸好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想了想明天进宫的事,再算算阿沅姐走到哪了,不一会,她就在凌墨萧怀里睡着了。
直到她均匀的呼吸传来,凌墨萧才敢低头看她的脸,心中好像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小丫头今晚,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呢!
这个进展很慢,但凌墨萧丝毫不着急,他会慢慢地等,等到她,愿意真正成为自己妻子的那一天。
翌日她到皇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