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儿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像抓住勒住她脖子的绳子似的:“爹娘的神情,不像是骗人,皇后舅母也生气了。”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万一爹娘气不消,万一写的断亲书都是真的,我怎么办,连决哥哥没有我的帮助,他根本就无法争夺赫连侯府的世子之位。”
难得她还有脑子清醒的时候,真是可喜可贺的让我提醒她:“你的连决哥哥现在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他呢?”
“连决哥哥就在那边……”姜沁儿扭过头,手抬起指过去,声音却戛然而止,她只看见穿着华服狼狈踉跄跑路的赫连决。
我诧异地挑拨离间,落井下石,替她打抱不平:“他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费尽心思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要,他自己却跑了?”
姜沁儿一把推开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骄纵地跺着脚:“你别胡说八道,连决哥哥爱我如命,绝对不会跑。”
“他肯定有急事,我现在就去追他,我一定会和他幸福快乐,他也一定会考取状元,成为人中龙,你等着看好了。”
做下如此不要脸的事儿,还想考取状元,谁跟他同窗,谁跟他同科考试,都是倒了八辈子霉。
禾苗把我扶起来。
苏婉茹啧了一声:“姜回,姜家怎么养出如此天真可爱的女儿?”
我看向她:“你问我,我又不是她娘,怎么清楚她娘是怎么养的?”
苏婉茹哦了一声:“也是,走吧,回去收拾你的嫁妆,顺便痛打落水狗,免得赫连决带走我赫连家的东西。”
我瞬间兴趣盎然:“赫连夫人请。”
来时我和她坐一辆马车,回去时我也和她坐一辆马车。
马车往赫连侯府去,不大一会就碰见奔跑追赶赫连决的姜沁儿。
姜家大小姐,被人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镇国亲王府小祖宗,现在像一条狗一样跑的气喘吁吁,追着一个满目惊恐,像个白胖子似的赫连决。
我从车厢里探出头,对她吆喝着,给她助威呐喊:“沁儿妹妹,加油啊,还有一点点你就追到你的连决哥哥了。”
“快快快,把他抓住,你们两个现在是夫妻,可以光明正大,手牵手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了。”
姜沁儿满脸汗水,一身狼狈,因为我高兴的叫喊让来往行人,把目光全部投到她身上,对她指指点点:“哎呀,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脸肿嘴肿,身上狼狈,头上凌乱,莫不是被谁欺辱了?”
“不像不像,看她的衣服料子,是上层的好料子,该不会是谁家高门大户,跑出来的小妾吧。”
“我看像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小妾,追前面的男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跟别人私奔的小妾啊。”
姜沁儿哪里受过这种罪,受过这种言语侮辱,立马把她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一面爆发出来:“放肆,你们这些刁民,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镇国亲王府的外孙小姐,朝中正二品左都御史亲女儿。”
“我大舅舅是将军,二舅舅是尚书,堂舅舅是皇上,你们敢这样说我,我让我舅舅砍了你们脑袋。”
行人听到她这样一说,哈哈大笑起来:“哥几个啊,听到没有,人家是镇国亲王府的外孙小姐,皇上是她堂舅舅,你们谁信谁信啊。”
“我不信,谁家正经二品大员的姑娘,眼红嘴肿脸丑的没法看,衣服凌乱,就跟被睡了一样。”
“就是就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要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么出来前拥后护全是婆子丫鬟护院。”
“你说你是镇国亲王府的外孙小姐,我还说我是镇国亲王府的寒门女婿呢,是不是哥几个?”
“是是是,对对对,这年头,阿猫阿狗,都会往自己身上安上尊贵的血统,认为自己姓沈,身上流着皇室的血统。”
“你们…你们……”
姜沁儿被气得面红耳赤,说话吞吐,半天找不出骂人的词儿,反驳的语,只会你们你们,你了半天,把视线看向我,不磕巴了,不吞吐了,叫我,命令我:“姜回,你下来,告诉他们,我是谁?”
面对天真可爱,还以为自己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我扬起嘴角:“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从哪个高门跑出来的小妾,也许从哪个楼里跑出来的唱曲的。”
姜沁儿眼睛瞪如铜铃,立马上来就要扒我的车厢。
禾苗拿出一个小棍,对着她就抽,边抽边骂:“哪来的疯婆子,惊了我家大小姐,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快滚,快滚,赶紧滚,再不滚,把你的手给抽烂了。”
小棍就跟手指头一样粗细,噼里啪啦打在姜沁儿手上,疼痛让她根本就扒不住马车厢。
马车在她眼前,慢慢地远去。
我探头对她摇手,冲她笑的得意又嚣张,天之娇女,姜家大小姐,镇国亲王府的外孙小姐不过如此。
姜沁儿瞳孔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