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如筷子长短的金簪,就这样直接穿过了宋氏的颈部。
瞬间,温热的鲜血四射,飙射了霍霆华一脸。
周遭的下人瞬间也被这场面吓得尖叫出声,纷纷大喊道:“啊,杀人了!”
“杀人了!”
宋氏嘴里不断冒着血泡子,咕噜咕噜的,她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杀死她的人,会是自己的丈夫。
霍霆华吓得慌了神,此时醉意全醒,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然后嘴里大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要杀我娘的……”
宋氏眼底划过一滴泪,用无声的口型说了最后一句话,“救我的儿……”
可霍霆华此时被吓得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宋氏她在说什么。
于是,宋氏就这样含着怨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挺挺地倒在了霍老夫人身上。
宋氏即便是死了,她的那双手此时还死死的掐在霍老夫人的脖子上,而她那双愤恨的眼睛却是瞪着霍霆华的。
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
霍老夫人把宋氏的尸体掰开,喘息上新鲜空气后,她朝着宋氏的尸体啐了一口,“呸,这个贱妇,让她这么死了,简直就是便宜了她,敢跟我动手?”
虽一墙之隔,院子里看不见院外发生的事情,可却能听见个大概。
沈惜荷与霍云霄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这狗咬狗的场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霍启安此时顾不得疼痛,只慌乱地朝着门外喊道:“母亲?母亲!你还好吗?”
可惜,墙外是一片沉默,再也没了宋氏的声音。
他的亲娘死了,而杀死他娘的人,就是站在门外不肯救他的至亲。
是他那混账至极却从不负责的父亲?还是他从小就敬仰,却在关键时候选择抛弃他的祖母?
霍启安是头一次感觉到了失去至亲的痛彻心扉。
他隔墙怒吼,不停地质问道:“你们谁杀了我娘?是谁杀了我娘?”
门外传来霍霆华的声音,“你这该死的娘,是我杀的又如何?”
“你个不孝子,害得侯府丢了爵位,你还敢嚷嚷?就是这贱妇养出你这般混账东西!”
“怎的,这贱妇今日敢谋害婆母,你日后是不是就敢来杀我这亲爹?”
霍启安此时好恨,只想冲出去跟他那混账爹拼命。
他是头一次哭得这般狼狈和伤心,刚刚那非人的折磨都没能让他哭出声,反而是亲娘死的时候,他才觉得万分心痛。
霍启安回过头看向沈惜荷,他疯了似的不停质问,“沈惜荷,你为何这么狠毒?”
“我承认我当初是算计了你,可我从未想过要你性命!你的孩子我也没有痛下杀手,好歹也留了一命。”
“可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很绝的一步?”
沈惜荷此时心底并没有一丝同情和触动,她淡淡回道;“霍启安,这是你前世的报应,是你活该,你怨不得别人。”
今世的霍启安,的确如他所说,除了一开始的算计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可上一世她永远都忘不了,沈家灭门那天的惨状。
霍启安让她亲自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屠杀了她沈家满门。
当初沈家人又何尝不感觉到绝望?他们最疼爱的外孙外甥,竟然将他们残忍屠杀……
霍启安的丧母之痛,又怎敌得过她沈家的灭门之痛?
她微微弯下身子,冷笑道:“霍启安,你不是不想伤我性命,而是觉得留着我还有用,待我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你真的会留着我一条命吗?”
“你只会端来一杯毒酒逼我咽下,你只会夺走我沈家的家业然后伤害我的至亲。”
“你现在没这般做,不是你不想,而是因为你还做不到!”
霍启安愣住了。
他承认自己最肮脏的一面被人拆穿。
此时,院外的火光又亮了几分。
似乎是又有一大队人马赶来了过来。
“周大人,就在那边。”只见在漆黑的夜里,宋盼儿提着灯笼,领着一群官差往漪澜院走。
宋盼儿瞧见倒在血泊的宋氏,连忙奔了过去,哭喊道:“姑母!你醒醒啊姑母!”
“盼儿把官差叫来了,咱们可以救表哥了。”
来人是顺天府的周大人。
瞧见宋盼儿哭得凄惨,他这才让人上前查看。
衙役摸了摸宋氏的鼻息,然后上前回禀道:“大人,这位夫人已经死了。”
宋盼儿僵住了身子,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我姑母怎么会死?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杀了她?”
周围无一人应答,仿佛都不敢把真想说出来。
周大人环视一周,冷冷开口:“这里发生了命案,你们都是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