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钱都是庄稼地里苦出来的,她不想顾母破费,可给钱的速度太快了,拦都拦不住。
顾母笑呵呵地凑近看,惊讶道:“你别说,是比以前白嫩多了,我瞧着比这些城里售货员的皮肤还要好。”
“那啥雪花膏也没她们吹嘘得那么好,你就用来抹手抹胳膊,爱咋用咋用!”
给皎皎丫头养一身好皮肤出来,她家老二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另一边,顾父正推着顾铮在点心柜台处买喜糖,看见顾母和池皎皎亲热挽着手,走起路来很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你们这是干啥去了,咋像打了胜仗回来似的?”
顾父打趣道。
顾母嗔他一眼,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不懂,就是打胜仗了。”
池皎皎笑眼弯弯,绘声绘色地讲述顾母是如何豪掷大团结,让狗眼看人低的售货员吃瘪的。
顾父竖起大拇指,“老婆子厉害,皎皎丫头也是这个!”
顾铮静静听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池皎皎脸上,见她和自己父母相处得这般融洽,眼底漾起淡淡笑意。
这样,真好,比他所设想过的都要好。
称完喜糖,他们来到二楼买被面和衣服。
农村人一年棉花供应有限,顾铮在部队却不缺票,寄回家后顾母全都换成了棉花,早在年初就弹好了两床被子,线毯也备了两床,主要还差被面和床单。
顾母这会儿倒是不积极了,冲儿子眨眼努嘴,“和皎皎一起选花色啊。”
柜台上,大红大花的布料晃得人眼晕。
顾铮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映地微微泛红。
粗糙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水滑的面料,和同样抚摸被面的池皎皎碰在一起。
他手指蜷了蜷,“就这个吧。”
售货员动作利落地将那套被面床单取出来叠好,笑容暧昧,“新郎官眼光真好,一挑就挑中了我们这儿卖得最好的鸳鸯戏水!”
顾母不客气地笑出声,顾父则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顾铮:……
他真的只是觉得面料摸起来舒服,没、没有别的意思。
池皎皎视线划过他无处安放的手掌,嘴角抿起一丝笑。
“新娘子看中这床了?你们说巧不巧,这是和鸳鸯戏水卖得一样好的百子图!”
池皎皎:……
遇到七十年代的销冠了,她发誓,她只是笑了下。
这寓意好啊,顾母笑得更开心了,”快快快,快装起来,就要这两床!”
“好嘞!大娘,祝您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售货员的嘴吃了蜜一样甜,说了许多吉祥话,哄得顾父顾母眉开眼笑,给她抓了一大把喜糖。
顾铮把钱票塞给池皎皎,“旁边就是成衣柜台,你自己看着买几身衣服。”
以池皎皎现在的情况,直接买成衣并不合适,她大致预估了尺寸,扯了几块布回去打算自己做。
离开百货大楼,顾父背上的背篓已经装满了,他去顾舅舅家放东西,顾母和池皎皎则推着顾铮去邮局打电话。
池皎皎等在门口,无意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眼看那道身影就要消失在街尾,顾铮还在打电话,她和顾母打了声招呼,匆匆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