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戏法高望秋从前也上演过,只不过当时自己太过相信她,即便大家误会自己欺负她了,自己也傻乎乎地认为是她们故意找事,与自己的姐姐无关。
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这一世,她可不会再栽一次跟头了。
“孙姐姐放心,我姐姐方才可是令堂亲口夸赞的,我们府上既然能养得出来得体气度,自然也不差这点子钗环步摇。”
高舒颜说完,眼见着孙紫薇的脸气到发红。
满京城谁不知道,孙夫人的娘家虽是李氏大姓,可跟世家大族一点边儿都不沾。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丢人的是,孙夫人起初自称陇西李氏,结果被陇西李氏当家人当场否认,那场面就连父亲回来给他们说时,都直摇头。
所以说,在孙家母女面前,最最不能提的,就是大家气度。
高望秋自然不知道。
“多谢孙姐姐关怀,孙夫人心善,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很好,想来一定是因为你们是真正的高门大户,是天生的非凡气度!”
高望秋有些得意,自己的这一番说辞,把自己姿态放低,既追捧了孙家母女,还顺带着不留痕迹地贬低了严氏和高舒颜。
听说严氏只是江南严氏的旁支,若不是误打误撞嫁给了还是落魄秀才的高相,如何能有现在的光景?
人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她这么弱势,肯定会引起大家的同情心的。
等大家渐渐厌烦了高舒颜,她就可以说什么是什么了!
“好!好!好!”孙紫薇虚点着高家姐俩,最终将指尖对准高望秋。
“我好心帮你说话,你竟不分好赖编排起我们来!好得很!”
“不知好歹的东西!活该你在外头流落!”
“以后离我远点儿,别脏了我的眼!”
高望秋懵了。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你!”高望秋又气又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分明是在示好啊!”
“示好?哼!”孙紫薇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你少来了!在那里惺惺作态、含沙射影的,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我们家姨娘生出来的都是你这样的!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
高舒颜纳闷,呦!从前怎么不知孙家姑娘嘴皮子这么利索!
“你、你!”高望秋气得眼泪直掉。
这时各府小姐们窃窃私语。
“孙紫薇这样说她妹妹,她竟然还跟别人示好?!”
“我就说么,一副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就算了,心术还不正!果然我娘说得没错,不在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不是一条心啊!”
……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高舒颜就不得不站出来了,毕竟,高望秋是她的姐姐,她若是被人欺负惨了,丢的可是首辅家的面子。
只见她缓缓起身,轻轻将高望秋往身后带了带,道,“我姐姐自小养在外头,已经吃了很多苦了,没有养成和诸位一样的气度,不是她的本意,没有同女先生学过,自然在识文断字、办事说话上差一些,但我以为,这些现在学也不晚,况且我们高府有的是能教她的人,我相信,再过些日子,她定会有所不同。各位觉得呢?”
这一番言辞出来,大家纷纷感受到了相爷家的威势,皆点头称是。
坐在上面的夫人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其实她们早就听到了,只不过认为是小孩子家胡闹,毕竟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骨子里有点傲气很正常,她们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后面发现越吵越大声,也就不免关注着。
最先坐不住的是孙夫人,她实在不明白高相的野丫头有什么可恭维的,偏生苏夫人还提前给自己打好了招呼,让她们母女好好关照她。
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竟然口出狂言,满嘴高门大户、心胸气度的,影射谁呢?!
但斜眼看苏、高二位夫人,坐在那里老神在在,如僧人入定一般,她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苏夫人自然乐得这样的场面。
准确的说,是自家老爷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
严氏就更不担心了,不知为什么,自从女儿上次梦魇过后,做什么事都能让她安心。
眼见着宴席就要开始,苏之画赶紧打起了圆场,“大家都是姐妹,平时玩在一处,口角在所难免,不要因此伤了和气就好,都坐吧,可不要辜负了我母亲和嫂嫂精心准备的曲水流觞。”
见苏之画搬出了苏夫人,少女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场风波才算是堪堪告一段落。
见众人都落座,苏之画缓缓坐在了高舒颜旁边,悄声道,
“你这位姐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可小心些。”
高舒颜心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