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陛下特许,皇后生母严氏,入宫觐见。
“母亲!”
“皇后娘娘!”
高舒颜眼中含泪,一个箭步上前,想要一把抱住母亲,可不想严氏却躬下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母亲这是做什么!当真折煞女儿了!”
高舒颜带着泪痕,赶紧将母亲扶起。
严氏边起身边摇头,“娘娘啊,礼不可废!”
高舒颜不以为意,“这是女儿的蒹葭宫!都是自己人,有谁会知道!”
严氏心疼地将女儿脸上的泪水擦干,又被她迎进内殿坐下。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天底下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高舒颜这会儿也冷静了一点,“母亲说得有道理,是孩儿方才激动了。”
严氏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番,确信她一切安好,脸色也好像红润一些,才算堪堪放下心来。
“看来,陛下待娘娘不错。”
高舒颜轻笑,“母亲您养了他二十多年,难道还不晓得他的性子?”
“他最是重情,女儿同他自小一起长大,又携手经历了那么多,他又怎么会对女儿不好?”
严氏想了想,觉得有理。
“臣妾看着,这蒹葭宫的归置摆放,皆像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就知道陛下都由着你了!”
高舒颜笑了笑。
好像的确如此。
她总是觉得后宫困住了她,仔细想想,自从她进了宫,云起衍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自由。
后宫的事,他从不过问,就这样放心地交给了她。
只有在她愁眉苦脸的时候,才会问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助,甚至默默出手,在后面帮她一把。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
看来有些事的确需要旁观者才能看得清。
“皇后娘娘,承欢殿那位,可有为难您?”严氏关切地问道。
高舒颜笑的若无其事,“她怎么敢!”
“真的?”严氏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啦!”高舒颜一口咬定,有些得意道,
“她就算位份再高,不过就是个妾室,如何能与女儿相提并论?”
“再说了,您也都看到了,这后宫被女儿打理得井井有条,什么都握在手中,她拿什么同女儿抗衡呢?”
严氏眼神之中还是流露出些许狐疑,“那陛下……”
“陛下当然是什么事都向着女儿啊!”
“可我怎么听说,陛下将一个孩子交由她抚养呢?”
这回,她没有直接回答母亲,而是抬手喝了口清茶。
缓缓将茶杯放回原处,高舒颜轻声道,
“关于这件事,母亲,陛下让我相信他。”
严氏愣愣地看了女儿一瞬,转而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心里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这关总算是过去了。
突然,高舒颜脑海中灵光一闪,问母亲道,
“母亲可是听闻了什么?有关前朝的!”
女儿想知道,严氏自然没有瞒着的道理,就将出门前老爷嘱咐的事都说与自己的皇后女儿听。
“你爹爹说,袁家军刚走了半个月,西戎那边,就不消停了。”
“什么!”
严氏一见女儿如此反应,就知道她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敢耽搁,严氏赶紧道,
“先前好不容易将袁家军送回去了,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那几日你爹爹晚上回来,还同我小酌了几杯呢!”
“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几日,西戎那边就出了乱子。”
“你爹爹说,许是西戎那边得了消息,趁着袁家军不在,边关防务空虚,想趁乱洗劫一把!”
高舒颜眉头微蹙,“若是想要趁乱洗劫,为何不在之前战乱的时候来?”
“你同你爹爹想到一处去了!”严氏心想,这父女俩不愧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高’字,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所以你爹爹才告诉我,‘许是’,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隐情!”
高舒颜神情严肃,没有说话,但脑中却在飞速地转着。
算算时间,边关的消息能传到京城,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差不多是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那么西戎那边的消息,就应该是袁老将军回去之前发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云起衍,不知我这么想,对不对。
你说过要在年关给我一个解释的。
现在,我只需要你一个亲口的解释。
严氏见女儿还不说话,还以为她愣住了,赶紧劝慰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