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兵戎相见,是觉得我大泽好欺负么!”
李毅恒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散发着无穷的冷意,帝王之怒尽显。
“格木桑既然敢直接对大泽用兵,对大成他也一定心有成算,”云起衍冷静分析,
“既然我们两国已是同盟,大成就不能冷眼旁观,明日我们便起程回国!”
说完还不忘回看高舒颜一眼。
这种时候自是不能拖他的后腿,高舒颜狠狠点头,表示自己这里没关系。
云起衍会心一笑,然后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颜儿乖,你先回去让他们收拾东西,朕去去就来。”
局势严峻,儿女情长都得往后放一放,帝王们要好好商议,高舒颜和金婉儿只得各自回宫,安顿好后方事宜。
东泽没有宵禁一说,加上今日过节,外头隐隐的喧闹之声似乎要延续整晚。
收拾东西这事儿疏影在行,再加上虎子也从旁协助,金婉儿更是派了些小宫女过来帮忙,所以也不算太难。
“妹妹!”金婉儿打帘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裙,“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高舒颜苦笑,“他还没回来,我又怎么睡得着。”
金婉儿揶揄她,“这是什么话?之前他没来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不是也睡得挺好!这人来了,自己怎么还娇气了呢!”
高舒颜不禁羞红了脸,“姐姐!你心里倒是宽敞!”
“妹妹啊!”金婉儿坐下拉着她的手,“不是姐姐我心大,而是我们大泽的传统,男子若是上了战场,女子就势必要随时做好一切准备,包括…”
“姐姐!两国齐心,我们一定会过了这道坎儿的!”
金婉儿频频点头,“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了,你们明日就起程了,我给你挑了些上好的毯子,大的小的,羊毛的羊绒的都有,你都带回去!”
高舒颜心里暖暖的,上回她上门拜访仅仅夸赞了一句毯子好看,金姐姐就记在心里了。
“那妹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呀!”金婉儿摆了摆手,
“你同我还客气什么,我还给你带了几件羊绒的坎肩儿,我听皇上说,你们京城冬天也是冷的,我就给你多备了几件,你回去也带给你的手帕交,我虽没见过她,但你的朋友,总是不会差的!”
“多谢!”
金婉儿见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眼神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妹妹,说句实在的,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可我又知道这样不现实,”
“下回见面不知道又待何时了,无论如何,你只记得,在大泽还有我这么一个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写信告诉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高舒颜也不禁红了眼眶,“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方才不是也说了么,咱们还能写信,”
“如今两国通商,百姓来往自由,若是快的话,写信差不多一个月也就能到了,咱们时常通信,总不要断了联络才好!”
“你放心!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金婉儿,高舒颜又自己掉了一场泪。
她这人福气大,无论何时,好像总能遇见脾气相投之人。
老天待她实在不薄。
昨晚云起衍回来已是半夜,今早高舒颜特意没有叫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而她,走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亲自了结。
初冬的清晨还是挺冷的,天蒙蒙亮的时候,高舒颜就带着虎子,来到了金太后的寝宫。
“怎么是你?”
才几日未见,金太后明显苍老了很多,
“你来做什么!”
虎子利落地先一步将凳子上的薄灰擦干净,高舒颜款款坐上去。
环顾四周,原本放满了奇珍异宝的宫殿,如今空旷的说话大声些都会有回声。
金太后冷哼一声,“你是来瞧哀家笑话的吧!”
“哀家告诉你,一切都还没结束!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高舒颜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结局。”
金太后不以为意,“有本事你就再多住几日,说不得以后和你谈条件的就是哀家!”
“昨日唤冬节,大泽和大成两国结盟了。”
“什么!”
不同于高舒颜轻飘飘的一句话,金太后满是皱褶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会!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你在偏哀家!一定是你在骗哀家!”
高舒颜看着她,眼神平静如夏日没有一丝微风的湖水,
“本宫没有必要骗你。”
“不可能!”金太后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高舒颜道,
“你们的皇帝怎么可能在听了那些谣言以后,还能同李毅恒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