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因为九云法师金口玉言,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只有墨桀城是从前调查过纪府的人,所以他才十分肯定,当时九云法师是为了救纪晚榕而撒谎。
可瞧着纪晚榕如今的回答,倒是和自己意料之中的不太一样。
纪晚榕看着墨桀城漆黑的瞳孔,十分淡然的与他对视。
“我从前是在京郊住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偶然摔了一跤,跌到了脑子,大概是我的继母想要杀人灭口吧,所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纪晚榕说的是真的,她曾经搜寻过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是有在京郊休养过一段时间的。
可其中详细的事情经过,原主却一点都不记得了,而手臂上也莫名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纪晚榕怀疑,是林问蕊想要在庄子里将原主杀人灭口,而原主逃出生天后,却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脑子,导致脑部有淤血,造成了部分的记忆缺失。
不过自从她睁开眼睛,一直到现在,都遇见了太多的坏人,让她马不停蹄的连轴转,甚至连脑子里那块淤血都不能好好的处理。
墨桀城看着她言之凿凿的样子,沉默的盯了她好久,随后才慢吞吞的转过了头,继续凿着那堵石墙。
他在军营中、审讯时遭遇的一切,让他有了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甚至能通过人的表情,清晰的看出那人说的是不是谎话。
可今日纪晚榕说的话,却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墨桀城的直觉告诉他,他要在离开暗室后,叫人再去好好调查一下当年京郊发生的事情。
“你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纪晚榕。别以为本王当时在父皇面前为你求情,之后便不会怀疑你,你真的非常可疑。”
纪晚榕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孩子照生,该怀疑还是要怀疑是吧?墨桀城,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怀疑是一种夫妻情趣吗?”
墨桀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本王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挖出你的真实身份。”
纪晚榕听到这里,缓缓垂了垂眸,她没有说话。
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一辈子了。
纪晚榕没有说话,暗室重归宁静。
墨桀城不装了之后,手脚倒是快。
他将自身的内力灌在手术刀里,不过用了一个时辰,便将那石墙的底部,挖出了一个成人大小的口子。
墨桀城十分得意的叫纪晚榕来看,
光亮从口子的另一头投过来,纪晚榕蹲下身子,又弯下头去看。
看见的就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以及粗壮的大树根。
沁人心脾的空气从外头吹进来,纪晚榕没忍住吸了两口。
等吸完之后,她的眉头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眼前的洞穴那么像狗洞,而她的行为,那么像……
墨桀城察觉到了纪晚榕的表情不对劲,眉毛缓缓皱了起来:“你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纪晚榕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作西子捧心:“王爷您挖得很好,很感动,我们终于能出去了!”
墨桀城这才高傲的点了点头。
纪晚榕又狗腿的拿出帕子,踮起脚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随后又擦了擦他袖口的灰尘:“王爷,您挖的辛苦,还是您先出去吧,我随后再出去。”
墨桀城对纪晚榕的伺候,感到很满意,他得意洋洋的抬着头,也没多想,便蹲下身子,低头望向了那个洞。
外头清新的空气,直直钻入墨桀城的鼻尖,让墨桀城忍不住眯起眼睛,多吸了两口。
纪晚榕闭着眼睛,没敢认真看墨桀城现在的样子。
在纪晚榕的急声催促之下,他双手扒拉着洞穴的边缘,努力将头往外探出去。
本以为一切都会想刚开始一样畅通无阻,可墨桀城爬了一半,却忽然不动了。
他的身子努力的往前动了动,又努力的往后动了动,随后便彻底不动了。
“卡住了。”墨桀城闷闷的声音从墙的外头传来。
纪晚榕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看着墨桀城硕大的屁股堵在洞口,犹豫的开了口:“那我努力把你踹出去?”
墨桀城听闻,气的脖子都红了:“放肆!叫本王钻洞已经是忍辱负重,你怎可踹本王的屁股!”
“可万一到时候搜救的人来,看见你这样,那怎么办?”
墨桀城咬牙:“绝不可能!”
随后他无能狂怒的声音又在纪晚榕的耳畔响起:“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用手术刀将本王腰侧的洞穴凿的大一点!”
纪晚榕听着他的话,撇了撇嘴,“遵命,王爷。”
语罢,纪晚榕便拿起手术刀凿卡住墨桀城腰侧的石门。
她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术刀的柄,有气无力的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