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问蕊微微恍神了一下,却轻轻的笑了,似乎在笑纪晚榕的不自量力。
纪晚榕眉骨微抬,神情有些诧异,便听见林问蕊的嘴巴里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你觉得你斗得过她吗?”
纪晚榕听见这话,心头一震,急忙上前了一步,对着林问蕊逼问道:“你口中的‘她’到底是谁?她是男是女?是不是华贵妃?”
林问蕊只是仰头看着她,她没有回答纪晚榕的问题,却像是在回忆从前:“若是那一夜你乖乖死了,所有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纪晚榕上前一步,揪住了林问蕊的衣领,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在你主子眼里,不过是一个死人,她已经完全放弃你了。纪良行觉得你是水性杨花的荡妇,纪承德当你是用过就丢的垃圾,他马上就要派人来杀你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能救纪良行,我只要知道,那药到底是谁给你的?”
纪晚榕说着,声音低而平缓,她随手拔下了插在自己鬓边的步摇,又将步摇放在林问蕊的眼前缓缓的摇晃。
“良行,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孩。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看着眼前的珠子,突然想起了你背后的那个人,她把药拿给你的时候,你看见了她的模样……”
纪晚榕说着,林问蕊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距,整张脸都变得茫然了起来:“我看见了她的样子,她虽然穿着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可她的脸好恐怖,她就像是……”
纪晚榕死死的盯着林问蕊,期盼着自己的催眠术,能让她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谁知林问蕊讲着讲着,脸色却突然一变,脸上写满了恐惧,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恶鬼。
纪晚榕微微皱了皱眉,继续晃动那根步摇,想要让林问蕊的心情逐渐的平稳下来。
可谁知林问蕊却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随即又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纪晚榕猝不及防的看着林问蕊的反应,她感到十分的吃惊。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林问蕊背后的主人,竟也是精通催眠术,早早的设下了心理暗示,不让任何人能从林问蕊的嘴里撬出有用的消息。
等纪晚榕想要再次将林问蕊催眠的时候,林问蕊明白了什么,不愿再看纪晚榕手中的步摇。
她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底有着的是诡异的笑,斑驳的阳光照在她满是血污的脸上,将她的脸衬得是更加的阴森恐怖。
“纪晚榕,你现在得意,但你以为墨桀城是真的爱你?”
“总有一天,你也会便墨桀城抛弃,被你心爱的男子杀害,你也会怀着最大的怨恨,绝望的死去!”
她的眼眸猩红,满是狰狞的脸上写满了疯狂,看样子是真的有些疯了,她竟大笑出声。
“这世间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怜,争破了头,也只是为了争得男子的宠爱,争得活命的机会。倘若只有依靠男子,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纪晚榕看着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
林问蕊说的是对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依附着男子,活了大半辈子的林问蕊,竟也能说出这种话。
“你心中知道,也可以努力不让自己这样活着,可你只是清醒着沉沦,甚至让纪云瑶走上了和你一样的路。”
林问蕊古怪的笑了笑:“你觉得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就等着,被我耍的团团转吧!”
“纪晚榕,我在下面等你!”
林问蕊这话,让纪晚榕在心底暗叫不好,她飞快的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问蕊的手臂,阻止林问蕊接下来的动作。
可林问蕊此刻的力气却是大的惊人,她得意的看了纪晚榕一眼,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身后那堵满是脏污的墙上撞去。
纪晚榕的双手抓了一个空。
脸上瞬间被温热又腥咸的液体覆盖,耳畔是头骨撞击墙壁发出的闷声,鼻尖在瞬间涌入腥气。
纪晚榕很清楚,自己脸上的温热,是林问蕊的血。
纪晚榕的双手缓缓捏成拳头,垂落在身侧,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室外的人显然是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墨桀城急匆匆的打开门,冲了进来,看见的便是纪晚榕满脸的鲜血,和呆滞的神情。
红艳艳的血将她的脸衬得是更加的白了。
跟在墨桀城身后的便是几个年老的尼姑,她们显然是受到了纪承德的消息,看见林问蕊瘫倒在地上的尸体的时候,也是见怪不怪了。
她们十分嫌弃的看着鲜血缓缓的从林问蕊的身上流出来,捏着鼻子跨过她的身体。
那脚便随意的踩在她散落满地的头发上。
一人抬着疲软的手臂,一人抬着垂落的双脚,便将她抬到了屋外,又扔到了草席上。
随后将草席松松垮垮的往里一裹,便将她连着草席抬了出去。
“呸!还真是晦气,原本纪家老爷的意思,是一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