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墨桀城的眼眸深邃犹如幽井,而他正咬牙盯着纪晚榕的脸。
紧接着他又是吸了吸鼻子,随即眼眸更是黝黑了几分。
墨桀城低下头来,紧紧的盯着纪晚榕的手。
纪晚榕被他的表情弄得愣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随即才突然想起来。
她的这只手,刚刚是握过了石衡的手。
纪晚榕想到这里,才知道差点是要气成斗眼鸡的墨桀城,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明明两人握手的时候他也不在现场,他这是有透视眼吗?
石衡此刻也微微俯身,抬头望着坐在马车前的墨桀城。
墨桀城的周身还萦绕着幽幽的煞气,可他不敢发作,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寒王殿下?您怎么来了?”石衡上下扫了一眼他的穿着。
纵然是穿着一身侍卫的衣裳,可他浑身的气质,倒是能叫人看出一点非池中之物的感觉。
“你们要扮作假夫妻,本王便只能来当你们的侍卫了。”墨桀城闷闷的说着,语气中还掺杂着几分咬牙切齿。
看着墨桀城这副模样,纪晚榕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你昨日不是说要扮作侍女吗?怎么今日又变成了侍卫?”
墨桀城咬牙,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士可杀,不可辱。”
“那你先叫几声老爷夫人来听听,我看看你演的像不像?”
车夫还没来,纪晚榕瞧着墨桀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很显然,石衡虽然没说话,但是也微微直起腰,明显是来了精神。
看着石衡、纪晚榕连着见青三人一脸振奋的表情,墨桀城宁死不屈,浑身的气压是更低了,声音也是硬邦邦的:“还没到洵县呢,你们就演上了?”
“本王觉得你是以权谋私。”
纪晚榕双手环胸,“现在不演什么时候演?你看你现在这副不服气的样子,就是需要好好练练,不然到时候露出了马脚,坏了事情,那还不如不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墨桀城的内心简直是要咆哮了。
他知道纪晚榕是故意的,他原本是想脱口而出,叫纪晚榕也去练练。
可他一想到纪晚榕的“练练”,便是要练着和石衡扮演一对夫妻,他就含恨把话吞了回去。
只能他练……石衡不能练,纪晚榕更不能练!
墨桀城想着,缓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仿佛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郑老爷……郑夫人……”
纪晚榕突然觉得眼前人被气得整个脖子都泛红的模样,声音娇滴滴的,是比从前顺眼多了。
于是她拍了拍墨桀城的肩,也对着墨桀城说了一句:“好好干,小城子,合作愉快。”
墨桀城咬牙:“夫人,属下是侍卫,不是太监!”
眼见着墨桀城显然是进入了角色,众人一笑,纪晚榕也笑:“好好好,你是小侍卫阿城,不是小太监。”
纪晚榕说着,看着墨桀城那张五官深邃的脸,作为侍卫还是太过英俊了,从车里拿出了一个斗笠,随即又是递给了墨桀城。
墨桀城浑身的怒意,早在纪晚榕说那句“阿城”的时候,便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接过纪晚榕递来的斗笠,忙不迭戴上,随后便是抱着剑,坐在了马车前。
这时车夫也急急赶来了,还没等她上马车,便急急的朝着石衡和纪晚榕解释,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所以才要去方便一下。
纪晚榕只说没事,知道这是赵润初找来的人,便从空间召唤出了几颗药丸,递给了那个马车夫。
马车夫欢欣雀跃的接过了,就着水饮用了下去,浑身便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等纪晚榕和见青坐回了原位,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往京城外头驶去了。
等马车到了城门口,才缓缓停了下来,墨桀城没有说话,将纪晚榕给的斗笠压得是更低了。
门口的士兵看着那戴着斗笠一言不发的侍卫,原本是要说话,可石衡却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又递上去了一块牌子。
今夜京城门口的士兵,是袁则立找了皇帝,专门调过去的,他见了石衡的牌子,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放行了。
顺利的出了京城,石衡回了马车内,马车便又是加快了速度。
车夫的技巧不错,马车的速度平稳且快,墨桀城双手环抱着自己的长剑,压低了斗笠,便一言不发坐在了马车前。
沉默,孤傲,看上去无比高冷。
内心的委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京郊无人,十分寂静,只能看见清冷的月色映着婆娑的树荫。
等马车逐渐平稳了,车夫才转头,对着墨桀城是看了又看。
“小兄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