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便跟着那人,直接到了洵县的县令府。
洵县不大,不过是一个小县城,是早年的樟子松生意,才将洵县的名声打了出去。
如今生意没落了,来往的人流也变少了,纪晚榕在马车上掀开帘子,不仅是很少听见周围摊子叫卖的声音。
甚至是连大街上的成年男子,也不多见,街上来往的大多是一些妇人和小孩。
纪晚榕瞧着,眼底浮出深意,她又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石衡。
石衡顺着纪晚榕的视线望去,随即看了一眼纪晚榕,又是点了点头,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马车便是停顿下来。
“老爷,到了。”
到了县令府,车夫的嗓门都小了不少。
石衡先行下车,随后又是扶着纪晚榕的手,把她接下了马车。
原本站在一旁的那位张师爷,瞧见这幕,急忙叫来底下人,把马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帮着带进去。
当他瞧见了墨桀城和石衡的模样的时候,就已经很惊讶了,可当他瞧见了纪晚榕的脸,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位便是郑夫人?”
石衡笑着点了点头,握住纪晚榕的手没放:“正是贱内。”
“从前便听闻郑老爷和郑夫人感情甚好,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对佳偶天成。”
纪晚榕轻轻一笑,只是掐着嗓子说不敢当。
张师爷又是上下打量了纪晚榕和石衡两眼,随即便将两人引去了府里。
“外头天气冷,快些往里面请,大人现下有些事情,等会儿才能回来,倒是要劳烦两位在里头等着一阵子了。”
纪晚榕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县令府。
县令府不大,衙门外挂着一个牌匾,看样子有些破旧,像是许久都没有修缮过了,就连县令府门槛的漆都有些掉了。
纪晚榕只看了一眼,便跟在石衡身后进了府内,墨桀城还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
几人到了府内的花厅,下人又是送来了几盏热茶,马夫去收拾马匹了,只有见青和墨桀城还在纪晚榕和石衡的身边站着。
花厅的陈设也有些老旧了,看样子近几年洵县的财政有些吃紧,纪晚榕微微挑了挑眉。
张师爷将两人送来的花厅,便也没有离开,而是微笑着请纪晚榕用茶。
纪晚榕拿着热茶捧在手心微微暖了暖,却没有喝。
石衡拿起热茶,微微掀了掀盖子,随后又是往唇边凑去,看似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也没喝。
眼见着县令还未来,石衡放下茶杯,便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对着张师爷询问道。
“从前洵县的樟子松很是出名,直贡京城皇家,其他地方几乎是千金难求,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让洵县的樟子松的名声一落千丈,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张师爷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又是苦笑了一声,朝着他摆了摆手。
“今非昔比,京城的贵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底下办事的人选了更加昂贵的木材,手上的油水才多,洵县距离京城近,木材的价格又实惠,是远近闻名的,才叫洵县的樟子松卖不出去。”
纪晚榕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想笑,不愧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洵县的樟子松卖不出去,却也给他说出了这样多的优点。
“那洵县的树神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纪晚榕抬眸看他。
张师爷听见这话,扯着嘴角笑了,可脸上的笑容却有着几分僵硬:“哪来的怪力乱神?这完全都是假的!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若是真的有诅咒,那么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我们县令府,在下可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呢!”
纪晚榕点了点头,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此行虽然一本万利,夫君执意前往,可我听说了你们洵县的事情,总是还有些害怕。既然树神的诅咒是假的,那么那个死人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哪个庄子死了人?又是为什么而死?我们是来买木材的,不会也会受影响吧?”
张师爷听闻,急忙道:“这件事……”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急匆匆的脚步声。
花厅里的众人抬起头来,看见的便是一道胖胖的身影,正灵活的朝着花厅这边奔来。
“本官事忙,倒是叫郑老爷和夫人在此地久等了。”
眼前这位便是洵县的县令,看样子约莫四十来岁,他穿着一身深褐色的衣袍,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肚腩微凸,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一尊弥勒佛。
看起来显得人畜无害。
可纪晚榕第一眼便是扫到了他脚下的靴子边上,那靴子的边上还沾着一些泥,没有擦拭干净。
看样子这县令出门的原因,便是去山上了。
一个县令平日里平白无故的往山上跑,不是为了樟子松,便是为了那山上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