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没去过建州,为何知道我幼年之事?”
宁弈扬手,玄色大氅随即扬起,卷起一阵寒风,却丝毫不及他脸上的寒意更让人胆颤。
回想着昨日见到楚容音时,她右臂滴血,满目慌乱悲悲戚戚的样子。
他是何人,尽管楚容音将那慌乱和悲戚表现如此真切,可她一个闺中女子在被划伤后,关心的只是日后无法施针,并非留疤。
他便知道楚容音是在演戏.可她幼年时救他一命,她要演戏,他便陪着她演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否是当年之人还未可知。
“那婢女说,楚慕川刚认回来的妹妹从建州而来,且玉珏是楚容音从其手中抢来”
待婢女醒来之后,照清便亲自询问了一番,不禁觉得楚容音当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糊弄到少主身上,当真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少主可要去见见楚府的二小姐?”
“不急,且看看楚容音醒来后会说些什么。”
宁弈满身寒意,回首看向紧闭的房门,倘若楚容音敢拿此事骗他,他不介意让整个尚书府陪葬!
“小姐,我们这样不告而别会不会不太好?”婢女巧月紧跟在楚容音身后,此时日月共存,天还灰蒙蒙一片,两人走在着白雪之中,总觉得身后有恶狼凝视着。
“况且您身上还有伤,若是冻坏了.”
“若我早知道那人是宁太傅,便是冻死在山头也不敢叨扰。”
楚容音说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似是在躲避豺狼虎豹一般:“若是让宁太傅以为我们有意攀交,莫说你我二人能不能活着,就连尚书府只怕也难逃。”
楚容音气息微喘,一呼一吸之间声音不经意间拔高。
大氅毛领拥护的脖颈上,那双耳朵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尾随,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弈手段高明,老谋深算,戒备心强。到现在还不曾提到他幼年被救之事,定是怀疑她不懂医术,只是有心接近。
他既然不提,那她表现的若是太过,反倒有些不妥。
“再过两个时辰,父亲母亲便要回来了。我们此时赶回去洗漱一番,莫要让他们知道我受了伤,免得他们责罚二哥。”
“小姐,您伤势严重,只怕瞒不住老爷和夫人,况且二少爷和江世子那般待您,您何苦.”
巧月满是心疼的劝着,可看到楚容音寒着一张脸,便只能老老实实闭嘴,不再多说。
自她十岁那年入府,巧月便被楚夫人安排到她身边来伺候。她的一举一动,楚夫人都了如指掌,这可多亏了巧月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故意跟楚慕川发生争执后,带着巧月在山林中发生意外。
她就是要借巧月的嘴,将她与宁弈之事捅到楚夫人面前去。
她要看看若是楚夫人觉得楚府有望攀上宁弈这个高枝,是否还会甘于跟着镇国公府身后,被人驱使?
两人回到楚府时天已经大亮,从后门回到凤迎苑梳妆打扮,一如往常。
随着小厮一声“回来了!”楚府上下丫鬟小厮便热闹了起来,都匆匆前往大门迎接。
楚容音一身红衣从人群中穿过,飘扬的大氅彰显着她的凌厉与决绝。直到她的养母楚夫人江眉舒,人面兽心的大哥楚慕朗和假慈悲真歹毒的祖母楚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后,她才收起眼中的恨意,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和沉静。
重生后的这五年来,她日日面对这些仇人,却还要曲意迎合当真是厌恶极了。
她本可以一包毒药,让他们痛不欲生百般煎熬的活着。
可是她的亲生父母还在异国他乡,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隐姓埋名的活着。
她要报仇,亦要为林氏正名。她不会让她的仇人如此轻松的死去,身体上的折磨,远不如心灵上的折磨。
她要让楚府和镇国公府,眼看他人高楼起,眼看自家大厦倾,要让他们最终死于权利的争斗之中,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亦如前世的她一样被最亲最爱的人所杀!
还未走到楚夫人面前,她便将红色大氅扬起,整个人重重的跪了下来。
“娘的音音,你这是做什么?”楚夫人不明所以,一把将楚容音拉了起来,嗔怪着:“为何行此大礼,这还没到年关,音音是要跟母亲讨要压岁钱?”
“母亲,音音自私善妒,不配做母亲的女儿。”楚容音摇摇头,并未顺势在楚夫人的搀扶下起身,而是后退两步,满脸自责的哽咽着。
“到底发生了何事?”楚夫人不明所以,四下的看了看,并未看到她的次子沈慕川,便只能看向婢女巧月。
“二哥替母亲寻回了遗失在外多年的妹妹,我身为长姐不仅没有及时安抚妹妹,反而是担心自己并非亲生,担心妹妹会抢了父母兄长的爱,便对妹妹疾言相向,说了不少混账话。”
楚容音说着便红了眼眶,她本就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