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派你来的?”顾云淮那双黑眸中尽显凌厉,手中长剑依旧抵在她的脖颈上,冷冷道:“诩王还是宸王?又或者说你们楚府现在选择当谁的走狗?”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前来跟楚府没有任何关系。赵光玄命悬一线,你与我在这里纠缠,只会让他错失救治的最后时机,顾小将军,你可要想清楚。
能救他的人,只有我。”
楚容音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尴尬,三言两语之中并可不能取得顾云淮的信任。
要知道前世两人成婚一个月后,他才渐渐的与她熟络起来……
“你知道?”顾云淮眯了眯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容音。
“我不仅知道他身受重伤,更知道他不能出事,只有他活着将来建安侯府才能沉冤得雪。”
楚容音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包银针和一瓶药丸,满是自信的抬眸:“银针护住心脉,药丸来解毒,半月后他便可以痊愈。”
建安侯乃是天启的朝中重臣,掌管军马,屡建奇功。前段时间他们才将饲养军马的改良之策上交朝廷,如今就被冠上通敌私卖军马的罪名,全家斩首。
建安侯跟他的四个儿子尚在西北饲养场,他们等不及押送回京就地斩杀。
只剩下三子赵光玄原本要提前回天启,准备跟曲姑娘的婚事,才逃过一劫。可他这一路回天启的路上,多少人马追杀他。
前世的今日,楚容音也赴约来这座山跟齐悦郡主踏雪寻梅。可她不曾走错路,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直到曲姑娘以身殉情后,她才知道原来今日这一切……
曲姑娘父亲乃是勇毅侯,掌管兵器利刃和炮火,亦是朝廷重臣。
建安侯全府灭门后没多久,勇毅侯府的灾难也避无可避,最终曲府三十多口人命死于陛下的忌惮,死于宸王和诩王的夺嫡之争中。
这一世,她虽然跟天启贵女来往颇多,可她跟曲琉婉也不过只是闺中好友,她确实没有必要为曲琉婉涉险。
可是建安侯和勇毅侯府忠心护国,更与定国公府交好,在两位王爷的夺嫡之争中,他们从未表态支持哪方……
定国公府亦是不曾表态,惹得陛下不满。两位王爷生怕被对方笼络了定国公府,得不到,便想要除之而后快。
且顾云淮自幼文采和武功出众,就连两位王爷都不及他分毫。
他前几日在大长公主的寿宴上得罪了江聿风和镇国公……
她既要护顾云淮周全,便不会让他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建安侯府倒下来了,琉婉岂会独活?况且兔死狗烹,只怕勇毅侯府的遭难也将至。
我与琉婉交好,所以今日前来跟楚府无关,还望顾小将军保密。”
楚容音见他依旧满怀戒备,担心时间来不及,只好将琉婉拿出来。
“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我必定让楚府百倍偿还。”顾云淮尽管不相信面前的女人,可眼下他只能冒险一试。
“那句话也同样送给顾小将军。”
楚容音点点头,径直的走向山间的木屋。
不等曲琉婉开口,她便一脸严肃的开口:“琉婉你出去望风,让顾小将军帮我。”
她熟练的施针封闭痛穴,等赵光玄昏迷之后,剜下因中毒而溃烂的腐肉,涂上生肌膏。
她的动作之快,顾云淮对她的怀疑和审视还没来得及变成好奇和探究,她便拂衣而起,将一瓶药膏塞到了顾云淮手中。
“记得给他换药,若之后需要寻医,便去城南的追风糖铺。”
“多谢。”不知为何,想起那日她见到自己时,眸中的复杂情愫,他莫名的觉得她不会害他……
“音音,来人了!”曲琉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云淮当即大手一挥将切割下来的腐肉和带血的纱布塞进胸口,搀扶着昏迷的赵光玄准备离开。
“来不及了,从这里离开肯定会打照面的。”楚容音透过门缝看到江聿风为首的军队正沿着山路狂奔,她不安的蹙了蹙眉:“你们可有人接应?我先去拖住他们。”
前世的今日,赵光玄被江聿风带走之后,顾云淮才从南境赶回来。
那时,赵光玄的尸首被悬挂在城门前。
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看到赵光玄的尸首后,哭红了眼。
他满身戾气的救下赵光玄的尸首,却也惹的天子不悦,朝臣弹劾。
这一世,若是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赵光玄被带走,只怕他会杀了江聿风!
想到这里,楚容音瞬间心生一计。
“不必了,下山也不是只有一条路。”顾云淮勾起唇角,一如往日那般肆意。
只见他三五下便用布绳将昏迷的赵光玄背在身后,而后拿起门后放置的滑雪板固定在长靴之下。
“楚小姐今日之恩,顾云淮没齿难忘。”
说完,那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