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楚尚书后,楚容音又继续跟江眉舒聊着之前的话题。
“我要去跟你祖母聊聊,若是楚府祖上有这种怪病……”
“母亲,就算楚府有这种怪病,祖母当初既然瞒了下来,现在依旧会瞒下去的。
我觉得母亲想了解清楚的话,还是得从楚府旁系或是老家那边下手调查,否则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母亲也没有必要查清楚,毕竟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这种怪病避无可避啊。”
楚容音很是体贴的替江眉舒分析着,看着江眉舒逐渐冷凝的脸色,她的目的达成,便也不再在江眉舒身边浪费时间。
当下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为二哥准备明日所需的药材。
她虽医术高明,可世上根本不能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就算医术再高明,也需得在病人尚且活着的时候进行施救才行。
她无法想象倘若自己晚去一步,二哥的筋脉寸断失去生机,她又该如何救回她的二哥?
她的二哥若想要恢复成正常人,可以灵活使用双手和双脚,需要经历三个月的药浴,每日扎针无数次,日日跟那些令人作呕的中药为伴……
想到这里,她收拾药材的动作更凌厉了些,眸中杀意尽显。
“我要去见赵光玄。”
她经常会劝自己,五年都已经忍过来了。只要在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她前世的那些仇人都会付出该有的代价。
可看着大哥被楚慕川那个混蛋折辱,二哥被楚慕朗那个伪君子伤害,她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前几日顾云淮将赵光玄送到了常律手下之人的药堂,宸王和诩王的人以为那日赵光玄出城之后,不敢在回天启,所以一直派人在城外地毯式的寻找赵光玄,并未在城中安排兵力。
“楚大小姐,是来找我的?”
开口说话的那人,正双手抱胸立于屋檐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红衣的映衬下,格外的醒目,让人一眼就将他的剑眉星目刻在了心中。
“他如何了?”楚容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感叹着他太过聪明,以至于自己的任何想法和举动,都瞒不过他。
可他这样聪明的人,前世楚府之人以她做诱饵逼他献身时,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只身前往。
他明知道是死局,却还是甘之若饴……
“楚小姐每日都派人来送药,想必他的情况如何,你比我要更清楚。”顾云淮思忖片刻后,轻声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喏,你救光玄一命,我素来不相欠人情,今日我便带着他离开。
信封里的东西,想必楚小姐用的上。”
“不可。”楚容音接信封的动作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中,那张小脸瞬间不耐烦起来,颇有一种计划被人打算的失落。
“哦?”顾云淮那双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张似是在同他撒娇耍赖的脸,他与楚容音不过几面之缘。
可与她而言,自己好像并非只是陌生人那么简单……
“赵光玄可以只身逃走,可是他家中女眷还在监牢之中,我觉得他不会独活。”
楚容音这才意识到此时并非前世,她与顾云淮也再不是夫妻,她刚刚的样子确实有些失态,便转移话题道:“我得到消息,三日后延臣宴后,宸王会假借宴会替赵府求情,将赵府女眷从大理寺监牢移送至寻常牢狱中。
实则是想将消息透露出去,好让赵光玄和他的盟友们趁机营救,好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楚容音特意将盟友两个字发音很重,毕竟能在危难之中帮衬赵光玄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是谁。
“楚小姐救了赵光玄一命,理应算是赵光玄的头号盟友,想必瓮中捉鳖也少不了楚小姐。”
顾云淮抱肩,剑眉星目,笑容格外的放肆。
她竟骂人,说他是鳖?
“……”楚容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用错了成语,反倒被得理不饶人的顾云淮绕了进去:“抱歉,我刚刚一时失言,我应该说关门放狗的。”
“小小丫头,嘴上功夫一点也不饶人。”
顾云淮摇摇头,并未发现自己脸上的防备,此时已经变成了宠溺。
“我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营救计划,却能肯定跟你们定会展开营救。
若顾小将军跟我合作,我有把握救出赵家女眷的同时,让你的世敌江聿风彻底被宸王放弃。”
定国公和镇国公的矛盾,积怨已久。听说定国公本是老镇国公的下属,他因能力出众,于国有功后,便一直拉扯帮衬如今的镇国公。
两人年纪相仿,且当初同在老镇国公手下,虽不是师兄弟,可关系匪浅。
只因定国公太过优秀,屡建奇功。镇国公心生不满,在一次北伐之战中,定国公保护镇国公受伤没能及时回天启,镇国公先一步回城复命,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他自己身上,自此袭爵,坐上了镇国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