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齐双上学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她马上就是南城二中的学生了,这是市重点中学,据说一千人里才取一个。
只见她手一扬,将手中的成绩单送到嘴边亲了一口,巴不得坐火箭回家告诉她母上大人。
齐双蹦跳着拐进一户庭院,绕过一方鲤鱼池,穿过一个长廊,拐进了一门:
“老妈,我考上二——中了!”
在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后,齐双顿时收住了提高的分贝。
陈楠英坐在客厅沙发上掩面啜泣,看到齐双进门,她试图偷偷掩去眼角的泪。
“妈,发生——什么事了?”
“砰——”里屋传来一阵刺耳的瓷器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是爷爷齐全的破口大骂:“孽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投资,不要欠外债,你就是不听!”
爷爷像是气愤到了极点,声音反而变柔了:“罢了,之前给你还的不求你能还,这次你自己挖的窟窿,你自己填 ! 今天起我们断绝父子关系,不再发每个月的经济补助,明天你们一家就搬走吧。”
什么?!断绝关系!
这是要被逐出家门啊!
里面传出爷爷要离开的脚步声,齐双拔腿进屋,拽住爷爷胳膊,恳求:“爷爷,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吧,不要赶我们走——”
这次爷爷是真的生气了,头也没回,一甩手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跨出门。
她还想跑去求爷爷最后一次,却被陈楠英拉住。
陈楠英摇摇头,示意齐双别管:“你爷爷要不是气急了,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次是真的伤透了!”
说着继续掩面哭泣。
齐双低头看着手里的成绩单,瞬间不香了。
虽说她知道爸爸这人不太靠谱,平时靠着家族里的庇荫,在爷爷的公司里混口饭吃,本来就不受人待见,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爸爸从小不爱学习,本来就不像大伯和三叔那样受爷爷器重,他老人家一直就仗着爷爷有钱,一直啃老,而且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无论爷爷用什么办法鞭笞他,他就是支棱不起来,属于啃老啃出圈的那种人。
偏偏老妈性子软,结婚后就一直做全职太太,也管不了爸爸,这些年就这样任他在外逍遥。
一个男人,没有责任,能不败家吗?
再说爷爷的生意主要是靠人脉吃饭,经常和各种人打交道,懂事就显得尤为重要,偏偏爸爸又横又不懂事,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是个愣头青。
不但不给家族添光,整天只会拿家里的钱到处去挥霍,也难怪爷爷会生气。
平时因为爸爸的原因,自己在爷爷和家族人眼里本来就受冷眼,这下更不用说了。
看着这一地狼藉的模样,齐双不禁双眼湿润,眼泪潜然涌出,心里明白这次是彻底泄气了!
没等齐双回过神,齐顺气冲冲地从里屋冲进来,朝着陈楠英一顿数落:“哭哭哭,只会哭,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搬走!”
说着摔门出去,大概是去找住处了。
齐双把成绩单放进书包,默默地打扫起地上的各种碎片。
深夜,两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心里闷着口气:“这是我在这个家的最后一晚了吧,宽大的衣橱、高档的家具、门前的庭院、花草、鲤鱼池溏,这些都不再属于我了吧。不,是从来都不属于自己,齐双现在才明白,原来最亲的亲人也是不能依靠的,原来这里的一切繁华都未曾属于过自己,原来不是自己创造的生活,随时都可能失去。”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爸爸有钱不懂怎么花,只会到处挥霍,现在没钱了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老妈本性善良温顺,是朵温室里的花,并不适合到外面闯,以后这个家就只能靠自己了,齐双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
“对,必须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繁华!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齐双心里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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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公寓楼,七十平,简单装修,勉强能塞下她的书,勉强能住人。
父亲一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楠英顶着哭红肿的双眼,一大早起来给齐双做早餐,一碗米汤,一块豆腐乳,为了给齐双加强营养,特意加了个水煮蛋。
米汤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了,记忆中还是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时候吃到过,那时候外婆为了让大家都能沾上米味,就经常抓一把米熬成浓浓的米汤,每人来一碗。
齐双一口气把米汤灌进肚子里,久违的米香比以前的牛奶燕窝什么的差不了多少,除了心里一阵酸楚。
陈楠英端起碗喝了一口,给齐双又盛了一碗米汤:“多吃点。”
齐双忽然意识到什么,盯着陈楠英光溜溜的手指,瞬间反应过来:“你的戒指呢?你把戒指当了?”
陈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