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又一剑劈下。
仿佛此时握住的不是剑，而是一柄燃烧的重锤，直接砸在黎晏的身骨。
一击！
又一击！
他像在打铁。
黎晏虽然没有穿战甲，空间却响起阵阵的激鸣。
每一声落下，那甲胄虚影都凹陷一分，黎宴也往泥土里陷得越深。
直至，陡然一声破灭。
崩！
甲胄虚影在血色剑芒中湮灭。
黎晏的眼睛快从眼眶里暴出来。
他的骨骼、内脏、连同他的骄傲和人生，被黄沙掩埋。
“为什么，是我？”
李念低头怒视着黎晏的双眼。
那一天，羲皇殿那么多人。
黎晏为何偏偏给他一刀？
黎晏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战，他败了。
败在了他最忌惮的血色中。
他最终还是没从云天鹤的死亡阴影里走出来。
刚才的一瞬间，他的道心乱了。
此时，黎晏的耳边仿佛传来一片欢呼声。
视线里，像有一个人走来，手里提着夏青贵的人头。
而这个人，不是武佐。
是李初四。
“如果……我有李初四，今天赢得人……就是我了……”
黎晏没了生息。
他是败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缩。
他不用再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了。
咔嚓！
李念脖子上的香炉，陡然破碎，里面的药气消散一空。
残剑上，又生出几条裂痕。
李念眼中的血色消退，恢复正常，看着死掉的黎晏，又看向变成两半的香炉。
他明白，血焰天赋以后不能再轻易唤醒。
不过，这一战，他赢了。
李念丢掉香炉，提剑离开。
此刻，空间宛如静止，万千人看着李念。
李念所过之处，众人主动让开一条道。
裴华、甄英俊和大柱，像是看待英雄一般，激动得热泪盈眶。
九名皇室弟子，同时跪地大哭。
战事，结束了。
李念成功突袭大营，斩杀黎宴。
他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敌我六倍悬殊，一剑定乾坤。
若说奇迹有颜色，今天，万千人都目睹了一抹红色的影子。
他，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