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污的校园,任何一句公道都不被允许存在。
满身漆黑的人才能够生存下去,像断空这样身上发出一点光亮,都会很刺眼。
李念想要消除黄泉河的鬼患,揭开久远前主界灭亡的真相,他必须按这里的规则行事。
但他会坚守本心,绝不会融进圣婴学院的脏水,把自己也变得满身漆黑。
一连七天,辛福还是没来上课。
李念判断不出,究竟辛福和盼望哪一个才是那小小身影。
这段时间,除了用心传道课程,李念主动接近盼望,一来二去,虽然盼望还是没有对他放掉戒心,甚至隐隐害怕他,两人却也不再那么生疏,偶尔还能开句玩笑。
“是该去做家访了。”
李念今天没有传道课,趁着空闲,他想去辛福的家里看一看。
七天了。
旷课的孩子迟迟不来找他,他只好主动出击。
他先到人事签了个外出家访,然后离开圣婴学院,根据档案提供的讯息,他来到了清泉城。
辛福的家,住在主界的清水镇。
这个镇子的后山,有一条很漂亮的河。
清水河,水质清澈、甘甜,是主界各座酒坊酿制酒水、制作茶茗的水源地,非常有名气。
背靠清水河这棵摇钱树,清水镇的人生活很富裕。
李念找到辛福的家,这是一座不大的宅子,大门上悬挂着白灯笼,门框垂着丧联,地上撒满了纸钱。
他进镇子的时候听人说了,办丧事的一户人家,就是辛福的家。
今天,辛福的爷爷出殡。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老人家过世,有冒昧的地方,还请见谅。”
正堂内。
辛福的父母身上,孝衣还没有脱下来,就得忙着招呼李念这位从圣婴学院跑来做家访的传道老师。
辛福的母亲是个中年妇人,身材略胖,眼睛很小,显得刻薄。
父亲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之前,李念从学院档案上知道,辛福的母亲是改嫁,然后,组成了现在的家庭。
换言之,这贼眉鼠眼的中年,并不是辛福的生父。
只有今天过世的爷爷,才是辛福的亲爷爷。
“辛福的爷爷过世,家里忙里忙外,孩子好多天没去学院上课,连累老师跑来一趟,是我们给白凌老师添麻烦了。”妇人开口致歉,很有礼貌。
旁边中年的脸色平淡,很无所谓的样子。
李念淡笑:“明天辛福可以去上课了吗?”
“可以啊。”妇人道。
旁边的继父不停给她使眼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碍于李念在场,不敢直接讲出来。
李念点头:“好,我们身为传道老师,要对学院的孩子负责,既然不耽误以后的课程,我就告辞了,对了,辛福在哪里,我可以见一见他吗?”
老师来做家访,照道理,辛福应该出来面对老师才对,而这里只有辛福的母亲和继父,孩子不在场。
“他……”继父支支吾吾,隐隐不安的样子。
“噢,辛福跑出去玩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很难管教,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连他爷爷的丧事都不放在心上,唉。”妇人叹息。
李念点头:“明天别忘记让辛福上课。”
“一定,一定。”继父笑呵呵道。
李念看了一眼辛家的处境,也不好继续打扰,便是离开,见他走远,妇人和继父才松了口气。
回到圣婴学院!
李念心中起疑,学院对辛福的性格评测是,这个孩子对待事情认真、刻苦,不像贪玩的孩童。
况且,今天辛福的爷爷出殡,他怎么可能瞎跑呢?
“那妇人和继父在撒谎。”李念沉下脸色。
辛福没有在家,难不成,孩子遇到了其他事?
这一切,要看明天的结果,辛福如果还不来,李念再去一趟清水镇。
路过走廊,经过一扇门,门板没有掩实,李念迈过的同时,隔着门缝看到,有一个小班的孩子,正给房间里的老师递上红包。
仿佛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年仅三岁的孩子,很是紧张和忐忑。
李念摇头,直接迈过。
现在学院腐朽到了这种地步,传道老师都开始教唆小班的幼儿交保护费了。
“来,坐到老师的腿上来。”
“老师,你干嘛摸我呀。”
“老师在帮你检查身体,嘿嘿嘿……”
不堪入耳的秽语传来,李念的脚步猛地停止,他的面前是白凌剑的办公间。
李念一脚将门踹开,用力之大,门板整个蹬飞,轰隆一声,掉出门框,却是看到,一个年龄五岁的小女孩,正坐在白凌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