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傍晚,太阳慢慢落下,天空被染成了金黄色,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摆动,远处的山峦被晚霞笼罩,看起来更加雄伟壮观。
司瑶在路口遇到下工回来的父子三人,司阳眼尖的看见她,咧开嘴喊道:
“瑶瑶,你去哪了?”
司瑶走近跟前轻声回道:“在山上转了一圈,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这王员外还真是个好人,干完一天结一天工钱,喏,我的钱给瑶瑶,去镇上给你买头花。”
司阳将一天的工钱递向司瑶,脑门上汗水留下的印记十分明显,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热情和期待。
司瑶抿嘴一笑接过来,二十个铜板上散发着少年独特的汗水味,她一点都不嫌弃。
司清看不惯司阳嘚瑟的样子,直接将自己的二十文放在司瑶的掌心,语气温柔的说道:
“给瑶瑶花。”
司瑶心里暖暖的,坦然接过来装进自己的荷包,兄妹三人齐齐看向司老二,六只眼睛盯着自己,司老二捂住口袋,假装威严的咳嗽了一声:
“我可是一家之主,这钱回去得交给你娘。”
“一家之主,咱回吧,我饿死了。”
司阳率先笑着打趣他爹,司老二佯瞪了一眼独自往前走去,司阳走在司瑶和司清中间,一手拉着一人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你们猜这钱能不能到娘手里?”
“不好说。”
“悬。”
听到大哥和妹妹的话,司阳委屈的撇了撇嘴,老爹不行啊,完全撑不起他们的家!
进了院门,司瑶一眼就见柳娘蹲在厨房门口洗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罐,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王氏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司老二时用袖子抹了抹眼啜泣道:
“老二你回来了,快去看看娘吧……”
此话一出司老二脸色发白,忙问道:
“娘怎么了?”
王氏不说话只侧着身子让开了路,司老二疾步往司婆子屋中去,司瑶兄妹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司清摸了摸司瑶的发顶:
“去娘那里吧,我去看看。”
司瑶见一家人都围在司婆子那,柳娘一个人在刷锅,走过去蹲下问道:
“娘?”
柳娘低着头闷声“嗯”了一句再不言声,司瑶眼底一沉伸手抬起柳娘的脸,果不其然,她的脸上巴掌印十分明显,司瑶脸色差极了,耐着性子问:
“谁打的?”
柳娘还是头一回见司瑶露出这种让人畏惧的表情,轻轻拉住司瑶的衣袖:
“你爷奶心里憋着气总归要出的,娘忍忍就好了,瑶瑶别气了。”
司瑶看着柳娘近乎哀求的眼神,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怎么了?”
司瑶冷着眼看了一眼司婆子的屋,柳娘摸了摸脸低声道:
“你大伯娘说你奶下午晕倒了,辛大夫看了说是怒火攻心得静养,不然有卒中的风险,还需用鸡汤吊着养胃口。”
她从地里回来恰好碰到大嫂向辛大夫抱怨瑶瑶不乖顺,她替女儿说了句话结果惹得婆婆大发雷霆,为此被婆婆扇了脸!
司瑶眉眼冷下来,嗓音清淡:“其他人呢?”
“都回镇上了,你大伯娘过几天走。”
司瑶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后进了屋拿出一支药膏来给柳娘脸上涂着,母女俩之间默了声。
屋内司婆子额头上搭着一块湿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直哼哼,司老二进来时司老头假装嗓子不舒服轻咳了一声。
“娘,您怎么了?”
司老二直扑倒在床头然后顺势跪在地上,司婆子听到动静时眼皮子动了几下,随后像是用尽了力气颤巍巍睁开眼,见司老二脸上对自己一片担忧,心里有些不忍,可她不能不听丈夫的话……
“儿啊,娘差点见不到了你了……唉,当年怀你时咱家在逃荒,娘吃上一口得挨一整天,本想狠狠心落了你,可你那时候已经会动弹了,娘拼着自己不要命也要生下你………”
“娘,您别说了,儿子知道娘的艰辛,这些年儿子没本事不能让您享福,如今您这样,儿子心里不好受哇……”
司老二早已忘了这些年司婆子对他和他妻儿的磋磨,眼里渗出泪水,紧紧抓着司婆子的手不放,母子俩就差抱头痛哭!
司清眼底闪过一抹嘲笑,这就是他的父亲,奶奶每次说起这段往事爹就会妥协,他以前也想要公平,结果呢,挣扎一番扭头就会恢复原样,这样的把戏他屡见不鲜,可父亲次次重蹈覆辙,接下来该提要求了………
司婆子抹了一把泪吸了吸鼻子说道:
“娘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这辈子不说享福,只把你们兄弟三人拉扯大已经费了心思,辛大夫说娘有卒中的风险,他还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