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二条扔回他家里,两个人各自回了住处。
巴图桑一见到高一夫就试探着问:“你俩谈了啥。”
“一些关于创业的事情,初步达成了合作。”
巴图桑有些失望,原本指望着柯袆良能挡着劝解的一方,没想到同流合污,白瞎了他的鸡蛋饼子。
也不多问,直接背着手回了自己屋子,关门时重重合上。
高一夫就当没看见,自顾自洗漱睡觉去了。
巴图桑在门内听着,渐渐没了动静,只能躺炕上。
柯袆良早期上班的时候,门口站着美兰,一见他的房间门打开,讪笑着冲他问好。
“主任,我来还你钱。”
柯袆良接过美兰的钱,美兰僵硬的肢体明显放松下来许多。她怕柯袆良不肯收,现在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光,能还的债还是赶紧还掉的好。
柯袆良这两天因为禁牧的事情搞得头昏脑涨,忘了去跑跑看新农合的事情。
“阿木尔那边怎么样了?”
美兰笑得勉强,揉了揉手里的衣角。
“好多了,ICU躺了两天转到普通病房,还是醒不过来。”
美兰的悲伤让整个人摇摇欲坠,却因为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强撑着,柯袆良觉得如果没有必须撑着的信念,这时候已经倒下了吧。
柯袆良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内容,还是决定去一趟旗里医院看看阿木尔的情况,顺便问问新农合能不能补缴。
阿木尔的情况不算好,但好歹转进了普通病房,花销缩减了许多,重症病房每一天都在烧钱。
美兰告诉她家里卖东西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幸亏有了好转,不然都不知道上哪里筹钱去。
即便是贷款,也需要有抵押物,阿木尔家里如今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什么都没有。
柯袆良能和美兰过来一起看看阿木尔,已经叫美兰安心许多,她现在害怕一个人,害怕自己以后真的只剩下一个人。
孩子要留在市区工作,家里面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阿木尔在病房里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有的时候还会打呼噜,这样的状态又让美兰充满了希望。
“说是成了植物人。”
柯袆良觉得恍如隔世,前不久还好好的人,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让阿木尔在没办法清醒过来。
柯袆良到了旗里到相关部门咨询能不能补缴。
“补缴倒是可以,但是这次没办法赔偿,现在补缴也是明年一月一号起效。”
工作人员也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很耐心地为他解释了政策。
“这户人家里特别的困难,能不能想想办法。”
工作人员也为难,还是很耐心地为他解释:“政策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
柯袆良也不是有意为难工作人员,章程制度他也没有办法。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几回,工作人员也见他如此坚持也是叹气。
“明年开始好好缴纳吧,今年用不上明年还能好好用不是。”
柯袆良虽然遗憾,但好歹断缴得能补缴,稍稍放下心。
他回了村子还是要统计一下新农合的缴纳人数,有的人家断缴在遇上像阿木尔家这样偶尔突发情况,有些牛羊家底子的还好,如果像黄二条一样什么都没有,只能无奈放弃。
人命关天的时候,没钱治才是最难过的。
柯袆良搭着班车风尘仆仆回了村子,想统计一下新农合的缴纳人数,却一下子无从入手,还是找了三十一帮忙。
三十一找到了表现的机会,从一堆文件里面找出来一摞纸。
“以前都是村集体一起缴纳的,大多数人家都交,偶尔有两个死活不缴的还是没办法。这两年有了智能手机大家都能在手机上交,所以漏下的反而多了起来。”
智能手机的流行也没几年,像阿木尔就不舍得自己买来用,用着最老的诺基亚接听电话,美兰甚至没有手机。
黄二条那样的货反倒有一部五百块钱的智能手机,只是卡顿太严重,敲一下缓个半分钟。
柯袆良突然觉得一个村子好像两个世界,高一夫和他为首的年青一代,智能手机人手一部,接受信息新鲜事物特别快。
经济稍微可以一点的人家用千元机,次点的五六百的也有。再往下就是像阿木尔夫妻一样完全处在十几年前,只有接打电话的功能,信息的更新速度也过于缓慢。
什相比起其他地方的贫困,这里地广人稀,耕地更多,也有草场能放牧,半农半牧本应该比其他地方发展得更好,偏偏处在一个尴尬的地位。
柯袆良看着名单,除了阿木尔一家,还有三四户。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她觉得有些脑袋疼。
三十一见他愁苦的脸,殷勤地出主意。
“主任,你去找他们估计没有什么用处。宁可